納蘭清梧用勺子輕輕攪拌了下碗裡的粥,忽地說道:“曉蘭啊,這粥是你做的嗎,怎麼感覺和之前的有些不一樣。”
曉蘭搖了搖頭,實誠的說道:“這是商陸姑娘做的。”她就幫忙生了個火。
或許是商陸的廚藝太好,納蘭清梧看了看手裡的空碗,又摸了摸有些撐的肚子,打了個飽嗝。
胃口爭氣,肚子卻不爭氣,害。
用了早膳後,曉蘭從外邊領了個穿著太醫院服飾的人進來,拎著沉甸甸的藥箱,因為低著頭,官帽擋住了他大半張臉。
直到走近過後向納蘭清梧行禮,納蘭清梧和曉蘭才看清他的臉。
不是年過半百的留著花白鬍子的老太醫,他很年輕,生得也白淨,說是弱冠之年也不為過,身上有股淡淡的草藥香味。
也不知道太醫院怎麼派了這麼年輕的一個太醫過來,曉蘭在心底腹誹,暗自裡不忘了打量,她自然是不知道這個時辰,太醫們都還未進宮,整個院裡就他一個人,侍衛自然就請了他過來。
在曉蘭心裡,太醫都是越老越有資歷,越老醫術越好。完全忘了自己小時候看見白鬍子的大夫抓藥,唯恐他一個眼神不好,抓錯了一味藥,讓她丟掉性命。
“微臣鍾瑱給景桐殿下請安。”納蘭清梧擺了擺手,示意他起身。
鍾瑱將藥箱放到地上,一邊找東西,一邊問她:“殿下覺得身體哪裡有不適,可以同微臣說一下。”
納蘭清梧懵逼了一會兒,看到曉蘭的表情,可算明白這麼早為什麼會有太醫進長康宮了。
“也沒什麼不適的地方,可能辛苦鐘太醫白跑一趟了。”納蘭清梧說著說著自己都有些心虛了,聲音越來越小,沒病還叫太醫,逗人玩一樣。
聽在鍾瑱耳裡就成了納蘭清梧身體弱,說話也這麼虛弱,“那微臣給您把個平安脈吧。”
納蘭清梧只好伸出了右手,覆上一方極薄的蠶絲手帕後,鍾瑱開始替她把脈。
曉蘭在一旁倒是十分安靜,只是一會兒看看鐘瑱把脈的手,一會兒看看鐘瑱的神情,像是從這兩點就能看出把脈的結果來似的。
直到納蘭清梧給了她一個眼神,她才收斂了一點,挪開視線。
“從殿下的脈象來看,臟腑虛弱,陽虛氣陷,脈沉無力……”鍾瑱抬眸飛快看了一眼納蘭清梧的神色,低下頭來繼續說道,“殿下的身體除了虛弱,並無其他症狀,盡心調養一段時間就好。”
至於這一段時間具體是多久,鍾瑱也不知道。
納蘭清梧神情平淡,沒什麼變化,倒是曉蘭見這太醫先說了一段聽不懂的詞,又說了些含糊不清的話,越發覺得這年輕的太醫沒什麼本事,來把脈的結果和先前一批一批的太醫說的沒什麼兩樣,說來說去就是一句殿下身體虛弱。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殿下她已經弱不禁風了,有時候多說了幾句話,都會微喘,氣息混亂。這段時間還好,至少殿下沒有像以前那樣一昏睡就是上月,老嚇人了。
“曉蘭,你送送鐘太醫。”納蘭清梧吩咐道。
“啊—好的!”曉蘭回過神來,“鐘太醫,奴婢送你。”
鍾瑱提起藥箱想拒絕,架不住曉蘭的熱情,無奈的應了一聲好。
“曉蘭姑娘,送到這裡就好了。”剛出了殿門口,鍾瑱讓曉蘭不用再送了。
曉蘭想著還要回去照顧納蘭清梧,便沒有與他客氣,微微頷首,目送他出了內院才轉身回殿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