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沒有注意到商寒在聽到這個名字後,眸色幽幽,看不清情緒。
納蘭青梧挽起她被雪打溼的袖子,露出少女霜雪的手腕,上面儼然套著一隻祖母綠的鐲子。
玉鐲成色極好,不像是尋常宮女能擁有之物。
商陸知道這樣的鐲子,不是她這般低賤的宮女可以佩戴得起的,所以宮人們更將這當做她偷竊的證據。
雪地裡跪著的宮女悄然抬起頭來,發現少女神色未變,一如先前的溫和。
“這隻鐲子是你的嗎?”她平聲而問,商陸卻聽得出來她的問與別人的問不一樣。
一個是詢問,一個是質問。
瀾兒也聽出了些端倪,搶著道:“殿下,您應該知道這隻祖母綠的玉鐲成色是極好的,商陸一個最低賤的宮女怎麼會擁有這麼好的玉鐲?”
“而且這隻玉鐲確實是奴婢的,也有人見奴婢戴過,就這幾日弄丟了,她們都可以作證的!”一旁小几個宮女連連點頭,表明瀾兒所言不假。
納蘭青梧只是睨了她一眼,像是有些笑意,梨窩淺淺的又顯了出來,只有熟悉她的人才知道,那是譏諷。
“照你這麼說的話,這鐲子也不是你這樣的身份可以擁有的吧?”她輕輕拖長了一點尾音,說完話後呼吸都有些亂了。
原來她的身體這麼弱了,說話長了一點就會覺得微喘。
納蘭青梧不動聲色的壓下浮現出來的一點異樣。
瀾兒被納蘭青梧一噎,委屈起來,說話時都夾雜了些微哭音:“奴婢說的都是真的,證人也是真的,殿下到底要如何才信奴婢……”說罷竟掉了滴淚下來。
曉蘭這下對這個瀾兒是沒有什麼好感了,她做出這副姿態,像是殿下怎麼欺負了她一樣。
轉頭去看門口的幾個侍衛,不動如山,再去看商寒,視線似乎一直盯著商陸手腕上的鐲子。
曉蘭的眼神一下子就變了,冰塊一樣的商寒大人原來也喜歡這種女子的飾物啊!
曉蘭覺得自己似乎發現了個大秘密,又怕被商寒發現,眼神一直飄忽不定的往其他地方看去。
“商陸,你說。”納蘭青梧直起身子,又攏了攏身上的毯子。
她得好好愛護自己的身體。
商陸摸了摸手腕上的鐲子,隨後將它從手腕上脫了下來,“奴婢知道,以奴婢的身份有這麼一隻鐲子,大家難免會覺得不可能,覺得是偷竊所得更合理。”
“但這隻鐲子確實是奴婢的,這是奴婢母親的遺物,因此奴婢即使再窮困潦倒,也沒有將其典當。”
商陸說得平淡,瀾兒卻顯得有些激動了:“你說是你母親的遺物就是了?你母親的身份就有資格擁有這隻玉鐲了嗎?”
“誰說不夠?”一道冷硬的聲音插了進來,眾人齊齊朝商寒看過去。
商寒卻沒有理會眾人的視線,蹲下身同商陸說了幾句話,商陸便將手裡的鐲子遞給了他。
“芸嵩夫人的身份還不夠擁有這隻玉鐲嗎?”商寒舉著玉鐲,眾人才看見上面還刻了兩個小字,但看不清具體是什麼字,但大概就是芸嵩夫人的名諱了。
這兩個字不是刻在玉鐲身上的,而是玉鐲裡邊,除非這樣讓玉鐲四下通透,否則是看不見那兩個字的。
“芸嵩夫人……”納蘭青梧唸了遍這個名字,才想起來這麼個人。
曉蘭是不知曉這個人物的:“殿下,這個芸嵩夫人是什麼人啊?”
納蘭青梧解釋道:“芸嵩夫人本名陸淺,左卿之女,後嫁商洛領軍,元致二年,封正三品芸嵩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