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非成就算再傻也明白了納蘭青梧先前的話是什麼意思了,一張臉黑了又黑,握著的拳頭緊了緊又鬆開。
好個納蘭青梧,好個天下城的長公主,竟敢如此嘲笑他!
清波之上,陽光之下,少女居高俯視著他,如同看小丑一般。
她倒是不介意做個惡人,讓楚非成提早滾回他的東楚,以免整天教唆著納蘭嫣去氣阿爹。
楚非成雖然心中怨恨,但也知道他現在還需要天下城的庇護,得罪納蘭青梧不是什麼明智之舉,咬緊了牙讓侍從將小舟划走。
如果說先前出場有多驚豔,離開時便有多狼狽。
納蘭青梧譏諷的勾了勾唇角,像是真的有一抹笑意暈散在了梨窩裡。
她先前不在天下城,還以為楚非成是個有心機的人,今日一見,真不像什麼心機深沉的人,隨便說了幾句便裝不下去。
這樣也好,掀不起什麼風浪。
楚非成的事並沒有影響到船上姑娘們的興致,反而因為看了個笑話,沒先前般沉悶了,多了些歡聲笑語。
回宮時天還未黑,滿天的雲霞跟在納蘭青梧和以歲身後,一起進了皇宮。
“看來殿下今日出宮玩得很高興。”
玉奚和玉枝老早就在殿外候著了,見了納蘭青梧迎了上去。
納蘭青梧不可置否,今日心情確實不錯,輕“嗯”了一聲,將懷中的紅蓮交給玉枝:“找個花瓶插起來吧。”
蓮花是紅蓮,像天邊的晚霞一般紅。
玉枝找了個白玉的瓶子,紅白相襯,白玉瓶都泛了些寒意。
……
長長的甬道後,眼前變得寬敞起來。
兩邊立著半人高的燭火架,點滿了蠟燭,整個空間卻還是顯得有些昏暗。
“廢物!本座讓你們去盜業海棠,你們這是盜了個什麼玩意兒回來?”
“本座往西虞派了那麼多人,花費了這麼長的時間,就是讓你們帶回來個假的業海棠?”
那道聲音乾巴巴地,像是被扼住了脖子後發出來的,地上跪著的人卻知道,這就是主上的聲音,據說是被大火燒壞了嗓子。
不過具體的原因他們誰也不敢去探究。
“主上請息怒,屬下願將功折罪!”貿勝低著頭道。
涼薇和寶瀅連忙跟著道:“屬下願將功贖罪!”
那道身影緩緩轉過身來,燭火下可以看清那是一個老嫗,此刻臉上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
“若是再失敗了,下場你們是知道的。”
三人的目光移到兩旁的燭火架上,不禁覺得後背發涼。
那些燭火燒的都是任務失敗之人身上的油脂……
“想辦法讓納蘭青梧看見這封信上的內容。”老嫗陰森森的說道。
信是密封的,不知道寫了些什麼,貿勝只看了一眼便將信收好,不敢多問。
三人離開後,老嫗將帷帽扯下,露出滿頭白髮來。
她不過四十出頭,卻形如老嫗,白髮蒼蒼,這份厚禮,她怎能不回報呢?
納蘭青梧,長孫長寧,這份厚禮希望你們能喜歡。
老嫗在一面牆上敲了三下,牆上出現一道暗門,老嫗很快消失在了地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