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瓜很甜,水分很多,納蘭青梧用帕子擦了擦嘴邊和手指間的西瓜汁,這才認真的回答他的問題,“因為我的阿孃喜歡箜篌,阿爹就為了孃親去學箜篌,卻怎麼也學不好,我就想啊,我是阿爹的女兒,就替阿爹去學箜篌,等學好了再彈給阿孃聽也是一樣的。”
現在想想當時的她似乎有點傻,阿爹想在阿孃面前表現自己,她去湊什麼熱鬧。
不僅沒幫到阿爹的忙,反而襯托得阿爹除了會打仗,附庸風雅之類的絲毫不通,因此她興高采烈的給阿孃彈了箜篌的那年,滿心歡喜以為阿爹會獎勵她,結果壓歲錢比往年少了一半。
不過好在後來阿懷把他的壓歲錢分了一半給她,嘻嘻。
納蘭青梧回想起小時候的事情,忍不住笑了笑。
蕭千慶一直覺得她是個冷清的女子,對人禮貌而疏離,很少看見她這樣笑,大概是因為提到了自己敬愛的父母,“景清姑娘的父母之間一定是非常恩愛了。”
納蘭青梧重重的點了點頭,偏過頭看向他問道,“蕭公子又是為什麼學簫呢?”
“景清姑娘喚我的字樂之就好了。”蕭千慶溫和開口,指腹滑過蕭身,語氣詼諧,“因為我姓蕭,如果要學一門樂器,當然是要選簫了。”
納蘭青梧忍俊不禁,蕭千慶也是個有趣之人。
“現在太陽正盛,大家應該還要休息一會兒,不知蕭某可否有幸邀景清姑娘合奏一曲。”蕭千慶語氣一直都是很溫和的,讓人感覺很舒服,納蘭青梧對他感觀不錯,便點頭應下了。
“高山流水如何?”
蕭千慶欣喜之色不加掩藏,“極好極好,蕭某遇景清姑娘,恰如高山遇流水。”
好音律之人能遇見知音,那對他們而言是十分幸運和高興的事情。
蕭千慶扭頭看向摯友秦以殊,“同歸,我們三人合奏高山流水如何?”
秦以殊欣然應下。
高山流水本是極出名的曲子,琴簫合奏加上箜篌聲,初時聽聲音若隱若現,虛無縹緲,茫茫大霧間天地浩蕩。
而後音律漸漸開始跳躍,聲音變得清澈,大霧散去,小溪乍現,淙淙流過,清脆不已。而後三種樂器聲十分默契的變得舒緩,奏樂者似乎和這天地萬物融為一體。
忽然,曲調開始變得激情澎湃,十分驚心動魄,像是水流從高山上急速流下,形成巨大的瀑布,江河一下子沸騰起來。
一陣高音急音過後,江水已經變得平緩,復而又驟急,再平緩,直至水流聲遠去漸漸聽不清,心再次平靜下來。
三人第一次合奏高山流水,彈者暢快淋漓,聽者如痴如醉,當然這裡的聽者不包括明月樓上的西鑾。
有意孤立納蘭青梧的幾個人因為這一場合奏,忍不住湊近她,“景清,你們剛剛合作的曲子叫什麼名字啊,真好聽!”
“對啊對啊,聽得我有些激情澎湃了,這曲子太震撼了吧!”
納蘭青梧莞爾一笑,解釋道,“這是高山流水。”
《列子.湯問》中記載伯牙善鼓琴,鍾子期善聽。伯牙鼓琴志在高山,鍾子期曰“善哉,峨峨兮若泰山。”志在流水,鍾子期曰“善哉,洋洋兮若江河。”伯牙所念,鍾子期必得之。子期死,伯牙謂世再無知音,乃破琴絕弦,終身不復鼓。
後來人們便以高山流水來比喻知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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