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青梧跟著西鑾走了一段路,最後來到一湖邊,此時不過初夏,湖裡的蓮花已經爭相綻放了。
納蘭青梧警惕的看著他,總不會把她推湖裡去吧?雖然她會水,但她一點都不想變成落湯雞。
西鑾自然不知道她心裡是這樣想的,心情頗好的指了指荷塘,像是炫耀一般,“這蓮花開得如何?”
納蘭青梧立於碧宇青天之下,微微欠身,“盛夏未到,蓮花已綻,截了夏日最早的花色,自然是極好的。”
“哈哈哈哈哈……”西鑾開懷大笑,對她這回答十分滿意,“既然如此,你便去為本王折蓮一支,讓本王也好近距離見見這夏日最早的花色,景清清。”
納蘭青梧有一瞬間的沒有反應過來,後知後覺發現,她在西虞用了一個化名。
不過聽到西鑾嘴裡喊出來的名字,納蘭青梧微微蹙眉,十分心平氣和道,“小王爺,民女叫景清,不叫景清清。”
“哦,我知道。”西鑾不甚在意的應著,“本王覺得叫景清太高冷了,不如景清清來得親切。”
“……”誰要親切了,她喜歡高冷,謝謝。
少女模樣普通,只穿了一身藕色長裙,放在人群中找都找不出來的那種,和他見過的女子絲毫沒得比,但她身上有一種很獨特的氣質,讓人很難忽視。
見她似乎還在為名字而堅持,西鑾覺得無趣,“景清就景清,現在可以替本王去折蓮了吧?”
納蘭青梧平靜的拒絕,“民女不會輕功,也不會水,小王爺還是讓身邊的人去折吧!”
蓮花都開在湖中心的,距離岸邊有好大一段距離,以她的輕功,踏葉折蓮也不難,但她不能暴露她會武功的事。
西鑾斜視了身邊幾個侍從,侍從皆紛紛低下頭,儘量降低存在感,小王爺打定主意了讓這個景清去折蓮花,他們自然不敢替她。
西鑾對他們的識相很滿意,勾了勾嘴角,隨後懶洋洋道,“景清,本王覺得這故意刁難挺明顯的,你不會沒看出吧?”
納蘭青梧:“……”她只是沒有想到會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故意刁難這種事很值得驕傲麼?還要特意指出來。
不過所謂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納蘭青梧努力使自己看起來比較和顏悅色,“那還請小王爺賜景清一葉輕舟。”
西鑾這下沒有為難她了,擺了擺手,底下人很快找來一葉扁舟,以來回的時間算,這舟就藏於附近。
所以西鑾根本不是心血來潮檢查舞練得怎麼樣了,他一早就是衝她而來。
只是納蘭青梧想不明白,她也沒有得罪過他,在西王府的時候處處小心,並無半分差錯,西鑾盯著她一個人幹嘛。
難不成是疑心她的身份了?納蘭青梧自認她沒有半點露出馬腳之處,思來想去只想到一個可能,西鑾閒得發慌,沒事找事。
納蘭青梧將箜篌交給一個黑衣侍衛,不動聲色的檢查了輕舟有沒有被做手腳,確定沒問題後,這才上了輕舟。
她不是從小養在閨閣的小姐,泛舟對她而言不是什麼難事,撥動木槳,小舟就輕飄飄的往湖中心而去。
侍從不知何時給他搬來了一個木製搖椅,西鑾慵懶的躺在上面,有人舉著傘為他擋去刺目的陽光。
西鑾向黑衣的侍衛招了招手,讓他把箜篌給自己。
節骨分明的手指隨意撥動了兩聲,發出刺耳的雜音,納蘭青梧泛舟還未劃遠,也聽到了這聲刺耳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