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
周硯卿正將三柱清香插入爐中,見她回來,輕聲問:“心中困惑可消?”
“都消除了。”周令儀跪在他身旁的蒲團上,青煙模糊了她眼底鋒芒,“大師不愧是大師,為我指了一條明路。”
周硯卿深深看她一眼,終究什麼也沒問。
下山時暮色已沉。
馬車行至半山腰,周令儀看著窗外的風景,忽聞“嗖”的破空聲——
她睜大眼睛,還沒來得及開口,車伕已中箭栽倒,受驚的馬匹嘶鳴著衝向懸崖。
車廂劇烈搖晃,周令儀幾乎站不穩,指甲深深掐進掌心,才勉強穩住身形。
她咬牙,猛地掀開車簾,狂風裹脅著沙礫撲面而來,幾乎迷了她的眼。
懸崖就在前方不足百丈,瘋馬狂奔,死亡近在咫尺!
如果這個時候不控住馬匹,他們一定會連人帶車一起被捲入懸崖的。
該死!
必須出去控馬!
周令儀前世雖在小山村長大,可卻被那些叔叔爺爺當男兒般教養長大。
她眼底閃爍著躍躍欲試的光。
一隻冰涼的手猛地扣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骨頭。
“別動。”周硯卿的聲音低沉而冷靜,卻帶著不容抗拒的威壓。
他修長的手指一抬,“啪”地打了個響指。
一道黑影如鬼魅般掠過,影一縱身躍上馬背,死死勒住韁繩。
馬匹前蹄高高揚起,發出痛苦的嘶鳴,終於在懸崖邊緣堪堪停住!
周令儀一顆心險些停止跳動。
她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後背幾乎被冷汗浸溼。
“哥哥——”
話音未落,又是一隻冷箭破空而來,擦著她的臉頰飛過,“錚”地釘入車壁,箭尾震顫!
周令儀大腦一片空白,艱難地抬起頭,對上那雙幽深的眼眸。
剛才若不是周硯卿拉了她一把,她現在早就喪命。
最重要的是,拉她的那隻大手非常有力,根本不像一個病弱之人該有的力氣,分明是蟄伏已久的猛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