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一切是為了確保裝逼,介錯人也得逼格滿滿。
一個完整的切腹,除了需要切腹人自己洗澡更衣打掃乾淨磨好刀子之外,還需要三個介錯人。一個是負責一刀砍頭的大介錯,一個是負責給切腹人端刀子來的添介錯,最後還有一個負責清洗頭顱等後續的小介錯。
介錯人也是個技術活,不是拿一把砍刀把人砍了就算完了,一般介錯人應該這樣:眼看切腹人把自己給捅了,看著切腹人忍著痛裝逼,一旦忍受不了,頭便可以往下低,示意介錯人快點砍我!
此時介錯人順著露出後脖頸的位置,一刀揮下去,把頭順著脖頸砍到十分之九處是最理想的,也就是砍掉腦袋但是還得留點皮,不能讓頭和身子分開,這個叫“抱首”。
有這本事的,一般都是武藝超群的,最起碼也得眼疾手快心如鐵石,不能看到切腹人的內臟流了一地腿軟,更不能砍到一半砍不死,反而造成切腹人更大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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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話我也是第一次幹這個活。在沐浴更衣的時候,特地把劍豪筑紫榮門叫了過來,詳細的諮詢了一下充當介錯人的注意事項,以及太刀砍下去的基本要領。
既然我已經被長崎純景認為是一個劍術非常高超的人,那麼,在這個時候不能露怯,爭取給他當一個完美的介錯人,給他一個體面。
在玖島城城內,有一個大村神社,裡面供奉了大村家歷代當主。長崎純景便是在此地切腹,以示對大村家的忠誠。
一切準備停當,在大村神社的正前方,有一塊空地,正好可以當做長崎純景切腹的場地。
空地上鋪設了四疊席,上面放置了一個坐墊,這,便是給長崎純景的最後之地。
我少弐家重臣們早已經來到此地進行觀禮。
部分長崎家的高階武士,也早早來到此地,雖然他們已經效忠於我少弐家了,但是畢竟長崎純景是他們的老主公,所以高階武士們都來到此地準備來送他最後一程。
此次介錯的大介錯人是我,負責端刀子的添介錯是筑紫榮門,負責清洗頭顱整理遺體的是長崎家的一名武士,也是他長崎家的一門眾。
長崎純景沐浴更衣也已完成,身穿純白色的中衣,緩步來到我身前,對我深深鞠了一躬,道:“此次勞煩太宰少弐殿下,純景實在是過意不去啊。”
切!我心中暗暗鄙視,這小日子過的不錯的人就是這麼的虛偽。
嘴上卻道:“長崎純景大人乃是我政興也非常欽佩的武士啊!能擁有如此忠勇的武士為之效勞,乃是我政興所願,也是大村家之幸!擔任長崎大人的介錯,也是我政興之榮耀。”
長崎純景淡淡一笑,輕聲道:“殿下過獎了,我純景不敢當,今日乃是純景之最期,身為武士,不能為主家盡忠,只有破腹謝罪。”
我沒有接話,只是重重頷首,示意他可以開始了。
長崎純景也沒有廢話,直接來到坐墊前,跪坐上去。
筑紫榮門作為添介錯人,端著一個小桌子一樣的托盤,上面鋪著一張白布,白布上橫著一把肋差,上面還有一碗清酒。
我作為大介錯人,來到了長崎純景左側後方,選擇了一個最適合砍他脖子的角度站定。
長崎純景閉眼養神了片刻,示意我可以開始了。
於是我抽刀出鞘,刀斜指地面。小性則端著一碗清酒,從武士刀的根部,開始緩緩澆上清酒,然後給我一張白布。
我刷的挽了個刀花,將武士刀刀刃向上,橫在了面前,又左手接過白布,輕輕向刀上一裹,慢慢的將刀從白布裡抽出,抹去刀上所沾的酒水。
又雙腳微微分開,雙手持刀,擺出一個隨時可以劈砍的姿勢。
長崎純景則是端起酒碗,也是將肋差衝了一遍,放下肋差,又將剩下的酒一飲而盡。
褪去衣袖,掀起上衣,露出了胸膛和腹部,又將右手伸進衣服內,向下褪了褪衣服,把整個肚皮露出來。
他剛想伸手拿肋差,我道:“長崎大人不打算留下辭世詩句麼?”
長崎純景一愣,隨即搖了搖頭道:“何須如此。”
我道:“長崎大人留下辭世詩句後,政興差人送往長崎家,並打算在長崎大人墓冢之地立一碑文。”
長崎純景想了想,搖了搖頭。
我也不做強求,不發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