島上。
起了夜風。
似乎是要下雨了。
這種大雨將傾的時刻,很多人都會有些不安。
特別是許都,他面對著溫顧,他的心中,忽然生出奇怪的感覺,溫顧變得有些奇怪,這種感覺奇怪的感覺,就像是蠶絲一樣裹住了他的心臟,攪的他不得安生,甚至有些喘不過氣來。
溫顧讓許都放假。
溫顧說:“許先生,這八年多以來,你為了蒼顧,鞠躬盡瘁,你每年只有過年的時候,才會回到老家。我們即將要迎接新的挑戰,在此之前,你先放一段時間假吧。”
許都說:“八年了,我竟然一點感覺都沒有。想當年我只是一個設計院裡的小小建築師,如今,能夠走到京城來,就像是做夢。我並不覺得疲憊,我想,我們應該趁勝追擊!”
溫顧看向許都,說:“小白之前和我說,很想你。許都,是時候,回家看看孩子了。”她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神裡透露著冰冷。
許都的心臟,被蠶絲裹的更緊了,他說:“溫顧,你最近,有點不對勁。”
“你是相信謝龔說的話了?”溫顧的眼神更加冰冷,甚至可以說,那冰冷就像是利劍一般,幾乎要刺穿許都的心臟。
許都的手微微抓緊,他說:“我並不是懷疑你,而是,自從你家裡出事,你瘦的很快,我們一起去檢查身體,醫生說你沒有問題,那就是心情的問題了。這麼多年來,我從來沒有質疑過你的任何決定,多少個難關,我們都一起走過來了。現在,不是我該休息,而是,我們一起度過未來的難關的時候,我覺得,我應該陪著你!”
溫顧的眉毛擰了起來,下一秒,她忽然笑了:“我知道你關心我,但是,你在我身邊,讓我感受到很大的壓力。我希望你能離開一段時間,這樣,我也能輕鬆一些。”
“所以,你覺得,我給了你壓力?”
“對,這些年,我們說的最多的,是如何帶領蒼顧走得更好。我們在為著自己的目標前進的時候,我們犧牲了東西,不僅僅是時間,也是對家人的陪伴。我已經失去了我的家人,覆水難收,而你,應該珍惜。你在我身邊,只會讓我不停地想要往前走,永遠不會再給你假期。越是這樣,我越是有負罪感,我覺得是我剝奪了你和家人的相處。我不希望你的女兒,將來長大以後,有所遺憾。”溫顧說,“在我小的時候,我的父親離開家,去外面工作,他沒有陪伴我長大,以至於我很沒有安全感。”
溫顧說到此處,幾乎要落淚:“那種安全感,是無論用多好吃的東西來彌補,用多少好看的衣服來彌補,用很多很多錢來彌補,都無法彌補的缺憾。那道傷口一直在那裡,永遠都無法癒合。每一年,我送我的父親離開的時候,我都希望我的父親不要走,但是,他還是離開我了。這份遺憾,我不希望你帶給小白。”
“嗯,我知道了。”
許都能夠從溫顧的眼睛裡看到無限的遺憾,即使是作為旁人的他來看,也依舊覺得很難過,是啊,每一年,他只有在過年的時候才會回家,每一次,小白都是拖著他的行李,說:“爸爸,你可不可以在家多待幾天呀。”
“小白乖,爸爸要去工作,不能繼續待在家裡了。”
“我很乖啊,我在家從來不惹媽媽生氣,可是我真的從來沒有跟你們提過什麼要求啊,我只想你多陪陪我。”
許都一想起小白的挽留和撒嬌,他怎麼會不愧疚,怎麼會不難過呢?
許都回自己的房間的時候,他沒有直接回去,而是站在院子裡吹風。
寒風像一把鋒利的劍在夜空裡飛舞,吹打著樹葉,發出尖厲的叫聲。
許都只覺得,他的臉生疼,寒風就如同刮臉刀一樣唰唰地刮臉。
溫顧剛才,讓許都覺得陌生,溫顧是真的變了。
溫顧從前說話,從來都是直來直往,從來不拐彎抹角,現在的溫顧,和許都說每一句話,都要拐著彎,最後說出自己的意思。
還有很多細節,讓許都感到奇怪。
溫顧從前走路,總是觀察四周的環境,她是一個很沒有安全感的人,她對這個世界隨時保持著最大的警惕。
現在的溫顧,再也不會觀察四周的環境,而是十分自信地昂首闊步往前走,似乎這個世界的所有運作,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溫顧開始喜歡出席在各個場合,包括媒體,溫顧喜歡在媒體面前曝光自己,儘可能的接受採訪。
她鼓勵所有的記者寫她的故事,即使是一些無中生有的故事,只要夠精彩就行。
她甚至還讓一些八卦雜誌寫一寫有關於自己的八卦,全是一些亂七八糟捕風捉影的八卦,卻要寫的跟真的一樣。
溫顧希望自己成為話題中心,她要讓所有人都知道她,她要讓自己出現在大街小巷的談論之中,她要讓不管是八十歲的老太太,還是剛學會說話走路的孩子,都知道溫顧兩個字。
這都還是冰山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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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顧成為謝家家主之後,對蒼顧集團內部進行了絕大部分的人員調整,很多人原本做著固定的崗位,負責固定的客戶。溫顧讓主管調整計劃,安排每一年,都要交換崗位和交換客戶,絕對不能讓固定的人擁有固定的客戶。
這是一場革命,對於蒼顧來說,是一次換血級別的戰爭,因為溫顧與此同時還制定了嚴格的工作考核制度,如果有人沒辦法完成考核,迎來的就是裁員。
溫顧不介意多給裁員的補貼費用,她希望蒼顧集團能夠迎來大量的新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