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起兒似懂非懂,用疑惑的眼神打量著吳行風,直到場中傳來打鬥聲,這才扭過頭去,睜著大眼不想錯過任何一個動作。
巫鵬能斬殺二愣子,全因修為上略高於他,可眼前面對莫老鬼的來勢洶洶,難免有些力不從心,可他做為六道門的人又豈能丟了吳行風的臉,更何況,吳行風與他的愛徒正坐在路牙子旁翹首觀望。
莫老鬼是何修為,已經不重要,至少在巫靜眼中此人的出現正是磨練他二人的好時機,也許這也是吳行風做為道祖而將他們帶在身邊的真實動機。
能不能給吳行風留下好的印象,全看此次與歹人的生死搏殺。
吳行風本不想讓黃起兒見到血腥,但他改變了注意,黃起兒年紀雖小,可悟性絕非普通孩童可以相比,既然悟性天成,在膽識上就該下些力度,早日讓他融入血水中,只有這樣,將來的某一天,他才能獨當一面。
戰場離師徒二人不到五十步,難免會被殃及,一條斷腿不偏不倚的落到了黃起兒身邊,黃起兒嚇了一跳,臉上早已在場中眾人血腥的屠殺中變的一片慘白,如今又突然飛來一條斷腿,哪裡還敢繼續坐著。
就在他強行忍受著恐怖與血腥之時,一顆頭顱死不瞑目再次砸到了黃起兒身上。
這種如遭雷擊的感覺,直接把黃起兒驚出一身冷汗。
鮮血映紅了黃起兒的雙腳,那名慘死的頭顱彷彿是為了戲弄這個手足無措的孩童一般,既然衝著黃起兒眨了下眼睛,這才永遠的閉上說不出有多麼陰騭可怕的瞳孔。
黃起兒終於大叫一聲,如果是其他孩子一定會嚎啕大哭,但他是吳行風的徒弟,自然不會因為這點恐怖而丟了他師父的老臉。
不過,驚叫在所難免。
吳行風有些心疼的朝黃起兒投來安慰的目光,卻是一句話也沒有說。
這樣的師父簡直是世間難有,就連一旁看熱鬧的人也都指指點點,認為吳行風的行為有些太過份。
黃起兒卻沒有一點怪罪他師父的意思,怯身站起,鼓起勇氣把那顆嚇人的死人頭踢向人群,一時間,人群中驚呼四起,慘叫盪漾,乍起一片漣漪,更有甚者嚇的目瞪口呆,褲襠早已流出黃水。
“頑皮!”吳行風哈哈大笑,這孩子真像他小時候。
得了師父誇獎,黃起兒玩心大起,再也沒有了此前的恐懼,彎腰撿起斷腳,二話不說就拋進了叫罵的人群中。
被黃起兒這麼一鬧,打鬥的場面顯得更加血腥。
巫鵬與巫靜二人此時身上已中數刀,眼看就要斃命當場,但吳行風卻是視而不見。
直到莫老鬼的屠刀斬向巫靜脖子,二道鬼影才突然出現。
天殘地缺拖著手中的流星錘,如同來自地獄的魔鬼,所有人都驚呆了,電光火石間,莫老鬼一行人已經是皆數斃命,局勢瞬間逆轉。
巫鵬巫靜二人也被突然出現的兩個侏儒給震懾住。
就在所有人想要把剛才的畫面深深燒錄到腦海中時,天殘地缺化作鬼影消失不見。
沒有人看到是吳行風搞的鬼,也沒人注意到吳行風此時臉上的表情有著微妙變化。
城主之女淺草析的臉上佈滿了死一般沉默,內心恐懼也達到了極點。
吳行風站起身來,面向眼前的一對男女,指著身後面無人色的悍婦女人說道:“既然你們是這婦人的孩子,那就談談賠償的事。”
吳行風此言一處,不僅是年青男女,就連巫鵬巫靜二人也是一臉驚訝。
年青人臉色難看。“你是什麼人,膽敢在聊城撒野。”
吳行風沒有理會,看向一旁的年青女子。“想必,你是悍婦的兒媳,又叫人恐嚇威脅我們,賠償一事,自是不能少,給你們一炷香時間,把城主叫來,不然我就讓手下人殺了那悍婦。”
言罷,巫鵬巫靜已經押著悍婦走上前來,帶血的彎刀就這麼架在悍婦脖子上,嚇的悍婦兩腿發軟。
“你們不會有好下場的,等我男人回來,你們都得死。”悍婦雖然站不穩,嘴上卻不饒人。
悍婦這麼一喊,就連臉色煞白的年青女子也好像想起了什麼。“我這就叫城主過來。”
可能是打鬥聲驚動了聊城之主,未等淺草析派人去請,一箇中年男子就在數人的陪伴下從城中走來。
“阿爹。”淺草析見到中年男子,哭的是梨花帶雨。
“怎麼回事?誰欺負你了?”未等中年男子開口,一旁頗有將軍氣度的魁梧男子率先開口。
“是他們欺負婆婆,還打殺了莫老鬼他們,此刻得了便宜還賣乖,居然要我們給於賠償。”淺草析回身指著吳行風等人,恨不得上前將他們活吞了。
魁梧男子往人群裡一看,當即大怒。“還不給我起來!”
悍婦本是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裝死,聽到他男人的聲音,當即爬了起來。“當家的,你總算是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