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隹不說,吳行風一點辦法也沒有,只能嘆氣搖頭。不管她說的對不對,總之,有條有理,即使嚇唬他,他也認了。
短暫的沉默後,妙隹率先開口。“你回東海後,打算再去哪裡?”
吳行風回道:“東海鎖事處理後,決定前往崑崙山,正如你說的那般,崑崙山是我一直想去,卻又不敢面對的地方。我不知道你是如何知道崑崙藏有一物,這件事情的複雜性不會次於如今我所面對的神權糾紛。”
“其實你早就該去,等你去了才會明白,有些事情逃避是沒用的。回與不回與你是否有擔當,是兩碼事。我也不耽誤你時間,這便走了。”
妙隹說完,也不等吳行風回話,便瞬移離開。她的性格屬於神經質,吳行風把不住她的脈象,不知道哪個才是真正的她。
本來,吳行風確實想請妙隹吃個飯,聊一下天界神權的事,畢竟有很多東西他並不明白,如今看來只能作罷。
施展一念千里,到了東海行宮。
東海並沒有因為吳行風這段時間離開而有影響,反而井井有條,這全都是玄女的功勞,不僅如此,周邊的一些部落進獻的禮單也比往年多上幾樣,這無疑不在說明東海的強盛。
左開壽命人準備了豐富的晚宴,一個大長桌子,幾百道菜,吳行風每樣吃了幾口,剩下的全都讓人打包,放進乾坤袋裡。
吃飽喝足,一干僕人收拾之後,自行退下。“阿姐說你醒後,性情大變,你是不是受了刺激?”玄女拉著吳行風的手,前往後宮花園。
吳行風苦嘆搖頭,實則他是因為多了一抺道祖意識而感到不適應,這就好像有個人送了你五百萬,卻是抱著保險箱直接塞給你,明明知道里面就是五百萬,卻沒有密碼,只能看著乾著急。
“確實多多少少受到了打擊,畢竟我們是輸的一方。如果白蓮與阿木還活著,感受又是不一樣。”吳行風走在前頭,沿著蜿蜒曲折的小路,走向花園東面的湖泊。
水是唯一可以用做平衡陰陽的東西,長時間凝視,可以令人的心情得到舒緩,湍急的水流令人亢奮,情緒激動。平靜的水流,容易將人的情緒帶入回憶當中。
秋夜爽朗,星空中高懸的稀朗星辰如同沙漠中的寶玉,向世人發出呼喚。
吳行風坐在水榭旁的木樁上,盯著平靜的湖水,發呆愣神。
神女端來水果,剝皮去核,送到吳行風嘴邊。
吳行風張口咬嚼,酸甜可口,不由想起五千年後,在他五歲那年,他的師父辛望山也曾經喂他吃葡萄的場景。
突然間,吳行風心中悲痛,他想起了辛望山,是辛望山把他一手帶大,是辛望山教他識文斷字,他所有的本領皆來自他師父的傳承。
“行風,你怎麼哭了?”玄女頭一次見到吳行風落淚,她阿姐說的沒錯,吳行風受到了刺激。
吳行風很想念他的師父,十六年的養育之恩,尚未報答,師徒二人便陰陽相隔。
微微轉身,深深呼吸。抹去眼角淚痕,吳行風一改常態。
“是蟲子飛眼睛裡了。走吧,早些睡,明日一早,前往龍宮,好久沒見到龜丞相了,也不知他帶人去尋三眼族人,有沒有下落。”
玄女沒有起身,而是從吳行風背後,將他緊緊抱住,柔聲說道:“行風,你心中的苦悶我全知道,承受的壓力,我也能體會到。有我與阿姐在,就算天塌下來,我們也會一起幫你頂著。”
吳行風撥開玄女的手,轉身後將她擁入懷中,撫摸著玄女的長髮。神玄二女有著完全相同的臉龐,無人可比的身姿,冷傲冰霜的眉目間隱藏著果斷和殺氣,目空一切的氣勢,叫人看上一眼就會渾身膽寒。
然而,此刻的玄女卻顯的楚楚動人,柔情的眼眸中飽含淚水,她很擔心吳行風重生之後再也不是之前的那個他。
她怕失去吳行風,更怕失去曾經處處被她欺負壓制的吳行風。
吳行風的莫名傷感,帶動了玄女的情緒,他很自責。
“不要多想,我沒事!剛才突然想起我師父,這才止不住思念。”人之所以是人,是因為容易受情感波動,人是感性的,也是隨性的。吳行風自己也發現了變化,他有些被妙隹感染,喜怒無常,不知道是哪裡出了問題。
在強勢的女人,當她們真心付出後,也會如小鳥般可人,不知不覺,玄女依偎在吳行風懷裡睡著了。
吳行風就這樣抱著玄女,坐在木樁上,望著湖中的水面思考著接下來的計劃。
這一夜過的很是充實,吳行風靜心感受,真正的體會了神玄二女的情究竟有多重。
寅時,玄女悠悠醒來,吳行風沒讓她下地走路,抱著她回返寢宮,他要寵幸這個女人,只有這樣才能慰藉心中對神玄二女的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