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東西放到車上之後，沈歡和宋一是在新街口東華商廈裡的湘妹子裡吃晚飯的。
這是一家走精品路線的湘菜館，店內光影的裝飾也結合了西餐廳的特點來，不是太亮，連帶著餐廳內客人說話的聲音都不自覺地放低了，氣氛很好。菜色上面，自然也是精品化路線，不僅每碟菜的菜量很少，餐具也都富有藝術性——用人話來說，就是奇形怪狀的。
這樣的一家餐廳裡，沈歡和宋一這兩個殺馬特無疑就顯得有些扎眼了。不過人家開啟門做生意，倒是不至於把他們往外推，就是周邊坐著的食客偶爾會好奇地看過來。但是對於這兩個專業演員來說，平日工作中受到過的注意比這些厲害多了，這種程度的注視，直接就當做不存在了，不會影響半點食慾。
“我想了下，你的路線安排其實也是有一定參考性的。既然時間不多，那我們等會兒吃完飯就去夫子廟好了，正好可以體驗不一樣的逛街氛圍。”
沈歡趁著吃東西的空閒對面前的宋一說著，宋一則只是埋頭吃飯，抽空“嗯”了一聲。
沈歡看了她一眼，隨口說道：“我下一部電影還想繼續找你來拍，還是女主角，你覺得怎麼樣？”
他的語氣很隨意，並不怎麼嚴肅莊重，似乎只是隨便問一句罷了，而實際上，沈歡也確實只是隨口問一問，並沒有打算指望宋一就這麼答應下來。
以他對宋一的瞭解，她的答案肯定是“不”。他之所以現在就說這麼一句，更大的意義只是在於讓宋一知道他有這麼個計劃，讓她先有個概念，具體的說服宋一的事，他接下來慢慢再做，卻沒想到宋一的反應出乎他的意料。
宋一低頭吃著菜，“嗯”了一聲。
“……”
沈歡手中的筷子夾著菜，停滯在空中，怔怔地看著宋一，眼睛眨巴了好幾下，這才終於把菜夾到自己的碗裡，一雙眼睛卻是始終沒有離開過宋一身上。
“你答應了？”
沈歡不敢置信地又問了一次。
宋一終於抬起了頭來，嘴巴被辣得紅紅的，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再回答了他一次，“是。”之後，才又低下頭去繼續吃菜。
沈歡飯都不吃了，就這麼百思不得其解地看著她，目光像是要在她頭上鑽出一個洞來，眼中滿是疑惑。
要不是她還是這個撲克臉，要不是她的話還是這麼少，要不是自己親手把她化妝出這個模樣並且帶出來逛到現在，他都要懷疑他面前的究竟是不是宋一了。
這不科學啊！
想他之前兩次請宋一演戲，哪次不是大費周章，怎麼這次只是陪她逛了個街、吃了個飯，這事就成了呢？他甚至都已經在腦子裡想過好幾個辦法了，可是現在看來，卻是一個都用不上了。
這次和之前兩次相比，前後差距太大，讓沈歡不禁有一種高射炮打蚊子的失落感。
他甚至有些犯賤地想要對宋一說“拜託你不要答應得這麼快，你再搞搞我”，讓宋一再好好折騰他一番，那樣他彷彿才安心，不過他很快就理智地把自己的這個自虐的念頭給丟到了九霄雲外去。
“那……就這麼說好了？”
沈歡遲疑著，又問了這麼一句，想要再確定一下。
他還是不太敢相信這麼簡單就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