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傢伙的嗓音條件和唱功都非常出色啊!創作才華也是驚人,在《華夏之聲》上的那兩首歌就連陳潭秋這樣的專業音樂人都覺得非常好,只是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沈歡的那兩首歌都是往高音上走的,風格和眼下這首截然不同,不知道他是否能駕馭這首歌。
所以陳潭秋又是期待感升高,又是頗為忐忑,生怕沈歡唱出來的不是他要的味道,毀了這首伴奏。
就在陳潭秋這樣的心情下,在謝婉琳纏著林荷溪說著些有的沒的套近乎的工夫裡,沈歡要開始錄音了。
“秋哥,”
謝婉琳突然開口,“開個外放,讓我們也聽聽唄?”
她想聽還是其次,主要是想讓林荷溪聽聽,這樣就能和她的作品形成鮮明的對比,高下自然就立判了,到時候有她這個活見證幫忙說說話,她投遞成功的可能性也會增加不少。
大好機會,可不能錯過。
陳潭秋也沒去猜測她的心思,只是簡單地點了下頭,直接開了外放,自己則是把監聽耳機給戴上了,然後對裡面的沈歡比了個“OK”的手勢。
錄音室內的指示燈也變綠了,沈歡聽著耳機裡傳出來的伴奏聲,把心沉靜下來,隨著伴奏到位了開始唱起來。
“一盞離愁,孤單佇立在視窗,”
“我在門後,假裝你人還沒走,”
“舊地如重遊,月圓更寂寞,”
“夜半清醒的燭火不忍苛責我,”
……
&no的是《東風破》,這首歌比較圓滿地符合了三古三新的原則,具有代表性,能夠較好地讓田川具體認識到“中國風”這個新概念。而在演唱上,他則一改以往那種粗獷的力量感,在細節處理更加精細、唱腔也頗為慵懶,一開口在磁性嗓音包裹下的藍調風格立刻撲面而來。
……
“一壺漂泊,浪跡天涯難入喉,”
“你走之後,酒暖回憶思念瘦,”
“水向東流,時間怎麼偷,”
“花開就一次成熟,我卻錯過,”
……
“誰在用琵琶彈奏一曲東風破,”
“歲月在牆上剝落看見小時候,”
“猶記得那年我們都還很年幼,”
“而如今琴聲幽幽,我的等候你沒聽過,”
……
“……”
謝婉琳已經不說話了。
前奏響起的時候,她就有點怔然,因為這首歌從伴奏上來看好像並不是她想象中的那種土裡土氣的音樂,而等到沈歡緩緩唱下來,她已經徹底沒了雜亂的心思。
沈歡的這首歌在她聽來,就宛如一副唯美的畫卷,沈歡則是用他那成熟的唱腔和極具特質的嗓音在她面前把這幅畫卷緩緩開啟。
恍惚間,她便走入了那畫卷中。
她緩步行走,看到世界變得陳舊起來,她再走,看到歲月在周圍事物上落下的斑駁銅跡,然後她經過一位戴著圓框墨鏡的老伯身旁,見到他正拉著二胡,哀怨惆悵的聲音將她拉入回憶中,以往覺得土氣的形象也莫名地覺得高大上起來,極有逼格……
這與其說是一首歌,不如說是一個故事,一個世界。
這是一盞古色離愁,浸入心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