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寒愕然地看著這個忽然鑽到兩人之間的小屁孩,看著他氣呼呼的樣子,像是在怪他認錯了人似的。
“叔叔,剛剛跟你講電話的人是我,不是我媽,你不會連我和我媽媽的聲音都分辨不出來吧?”何郡賢特別一本正經地望著白寒,眼裡還帶了一抹同情之色。
“……”
白寒直接無語了,抽了抽嘴角,沒說話。
好吧,他沒跟孩子打過交道,所以不知道要怎麼應付眼前這個人小鬼大的小屁孩,只好遞了個眼神給孩子的媽媽。
何雅靜的臉色也有點兒尷尬,她扯了把何郡賢的衣服,“快把手機還給叔叔。”
哪知何郡賢冷哼了一聲,連自己媽的話都不聽了。
白寒:“……”
何雅靜一臉尷尬地望著白寒,“不好意思啊,這孩子性格有點兒……”後面的話她沒說完整,但白寒也透過她的神情瞭解了個大致。
“何郡賢,快把手機還給這位叔叔,我們要回家了。”何雅靜又催了兒子一遍。
已經快十二點了,雖說明天是週末,但孩子睡得太晚總歸不太好。
經過何雅靜好一番開導,何郡賢才終於戀戀不捨地把懷裡的手機遞給了白寒,大眼睛淚汪汪地盯著他,弄得白寒接過了手機還要一陣尷尬,因為這小屁孩的眼神弄得好像他欺負他了似的。
“謝謝你。”
這回白寒學聰明瞭,蹲下來對何郡賢說的。而後又抬頭對何雅靜說:“謝謝。”
何雅靜擺了擺手,笑了笑,便拉過何郡賢打算回家去了。哪知沒走幾步何郡賢又忽然停了下來,吧嗒吧嗒地跑到了白寒面前,指著白寒手裡的袋子問:“叔叔,這是買的藥嗎?”
白寒一愣,但還是點了點頭。
“是吃了就不會痛的嗎?”
“……是。”應該算是吧。
聞言,何郡賢忽然雙眼一亮,激動地抱住了白寒的腿,仰著臉說:“太好了叔叔,這樣款款姐姐就不會痛了!”
回到白寒預訂好的酒店已經是後半夜了,凌晨兩點多的時候,夜廷深才攜著一身戾氣和倦意去了房間裡,把外衣脫下來隨手往床上一扔,疲累地按著眉心,薄唇抿得緊緊的。
白寒小心翼翼地把買好的胃藥放在電視櫃上,又把boss的手機放好,便準備離開了。忽而又想到了什麼似的,他停了腳步,大著膽子說道:“boss,您太心急了,這樣找下去還沒找到太太,您自己的身體倒會先垮了。”
漫無目的地繞了大半個小鎮,夜廷深一無所獲。他自然心知自己這麼做確實是太沖動且無用的,但當時,他只想著要找到涼至,又哪裡能冷靜下來去思考對策?
眼神不經意間落在了電視櫃上白寒剛剛放下的東西上,眉頭微不可見地覷了覷。白寒見狀,便解釋道:“黎秘書特地交代我一定要看著您的一日三餐,說這是太太之前……”瞅著夜廷深臉色變得厲害,白寒便索性不說話了。
心底又泛著疼,薄唇便微微開啟,輕輕吐了一口氣。半晌後,他才淡淡地開口問道:“我的手機怎麼在你這裡?”他還以為手機丟了。
“哦,是一個小男孩撿到了您的手機,我給您打電話的時候他叫我去拿的。”白寒這才想起了何郡賢那個小屁孩說過的一些聽似不著邊際的話,正猶豫著要不要講給boss聽。
夜廷深起了身,將手機拿在手裡,點亮了螢幕。
無論屏保、桌面桌布都是她的照片。凝著看了一會兒後,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螢幕的光給刺的,夜廷深覺得眼睛有點兒酸,便挪開了視線,將手機屏抵在了自己心口的位置,咬了咬下頜。
“去休息吧。”夜廷深說。
白寒應了聲“好”,看著夜廷深疲憊的身影,重重地嘆了口氣,便離開了。
凌晨三點鐘,夜廷深衝了澡靠在床頭,拿著手機一張一張地翻看著夏涼至的照片,每一張他都要停留著看上好久。
他又看到了那張兩人在泰山頂上親吻的照片,背景是那天粉紫色的絕美日出。照片經過特殊處理,仿若整個山頂都只有他們二人。夜廷深對這張照片愛不釋手,辦公室、書房、牆壁都有這張照片的影子。
只因那是他和她的定情之吻,只因照片上的她在被他吻著的時候,臉上的神情那麼醉人。
他忽然想起兩年多以前,他剛從國外深造回來,落地上海沒多久就開了車縱貫了兩個省去泰山腳下找到了她。當時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想的,為什麼要為了一個就見過一面的女孩子費這麼大的力氣?後來他才知道,原來有些當時的決定,只是為了在以後不讓自己後悔而已。直至今日,他也從未後悔當時自己答應了蘇阿姨去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