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嘆了一口氣,他的眸色凝了凝,剛要再說什麼的時候,涼至那邊告急,電話便掐斷了。他無奈地搖搖頭,走進了書房。
夜寂倚靠在沙發上,換掉了已經涼透了的茶,“是因為公司的事情?”
父親這話說得有些隱晦,乍一聽,會以為是關於夜氏的。但夜廷深聽得明白,笑了笑,“是啊,夏爺爺落井下石,那丫頭氣得跳腳。”其實也是可以理解的,涼至那麼驕傲的人,就這麼被自己視為敵對方的人擺了一道,能高興嗎?
“你怎麼看?”
夜廷深想了一下,“那丫頭刀子嘴豆腐心,喜歡反其道而行。其實她心裡肯定是想替她父親守著夏氏的,只是拉不下臉來罷了。”換句話說,如果夏老爺子一開始就對涼至說,你父親走了,這家裡你也沒什麼好掛念的了,給你一筆錢,你自己自生自滅去吧!那麼涼至一定會費盡心思地留在夏氏了。說白了,夏家人骨子裡都太傲,若是能有一方先妥協,事情都會好辦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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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子是瞭解夏家那小丫頭的,夜寂聞言,沉思了片刻,打了個電話說了幾句,讓人給老爺子捎帶了夜廷深話裡的意思。
“您很希望她從商?”
夜寂掛了電話,笑,“你不也沒反對嗎?”這是夜寂所意外的,他知道涼至喜歡的並不是爾虞我詐的商場,他以為廷深會讓她堅持她自己的立場。
夜廷深抿了口茶,“有原因的。”
“哦?說來聽聽。”
“3月涼至返校之後本是和同屆一同學共同競爭設計學院本屆最優生,她本就少參加了一場比賽,雖然之後有夜氏出面幫她做擔保,但差距難免。所以我以為最後的時刻她會全力準備畢業展,可事實上她放了水。”夜廷深說著,眉梢染上了一絲道不明的情緒。
他不是在否認她的努力,那段時間她經常熬夜到很晚只為把雙休的時間空出來去上海陪父母,這是他知道的。他知道這件事情只是偶然一次,他到j市的時候已經很晚了,涼至趴在書桌前睡著了。他給她收拾整理的時候,才發現涼至看的並不是與她的專業相關的書,而是關於經濟管理的。
後來他去過幾次j大,打聽到涼至這段時間很少泡在設院的圖書館,相反,經濟學院的自習室中常常能看到她的影子。
聞言,夜寂也明瞭,但眼底多少揉進了些惋惜,“老夏是不希望他女兒從商的。”
夜廷深笑了笑,替父親續了杯。
不希望嗎?其實,他又哪裡希望涼至放棄自己喜歡的去從商呢?
夜廷深被禁足在夜家老宅這事,涼至是將近傍晚時才知道的,夜南歌給她打了電話。
為什麼會禁足呢?涼至只大致聽夜南歌提了一嘴夜家定下的條令,想到那個看似不平易近人實則卻重情重義的男人,涼至打從心裡替父親高興,有生之年有摯友如此,想必父親的一生都是圓滿的。
但是,因為物件是夜廷深,她勢必要弄清楚一些事情,比如夜廷深為什麼會突然對夏氏下手收購,又比如,除了禁足,是否還有其他的懲罰。
約見長輩,涼至事先確定了夜寂那個時間段所處的位置,然後挑了一個近點兒的餐廳。夜寂平日裡還挺忙,時間很寶貴,考慮到這一點,涼至特地提前到了餐廳,跟餐廳的人打了招呼,希望一會兒他們能夠儘可能地替夜寂節省時間。
夜寂到得很準時,一身筆挺西裝的男人在餐廳服務生的帶領下走到了座位前,涼至站起來欠了欠身,夜寂坐下後招呼她坐下,她才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涼至已經點好了菜,夜寂剛落座沒多久,菜式便陸陸續續上齊了。想來這個女孩子設身處地地在為他著想,生怕他誤了時間,這點,夜寂還是挺欣賞她的。
用餐前,夜寂問了涼至這麼一個問題:“今天,你是以廷深女友的身份請他的父親吃飯呢,還是以商場準新人請前輩吃飯?”
涼至是這麼回答的:“以故友女兒的身份,替父表達對您的感激之意。”說完,涼至敬了夜寂一杯。
打從那一刻起,夜寂就覺得這個女孩子不僅細心,還很聰明。
“來替廷深求情的?”夜寂漫不經心地問了句。
涼至也不避諱,放下餐具,“是。”
夜寂挑了眉,饒有興致地看著對面的年輕人,“禁足三天,也不過是走個形式罷了,算不得什麼大處罰。”
“對於他個人來說算不得什麼大事,但是,對於夜氏而言呢?”涼至語氣平平地反問了一句,眉眼裡含著淺淺的笑意,還不至於讓夜寂聽了心裡不舒服。她說:“雖然不知道原因,但您也知道廷深不是個衝動的人,也不是個見利忘義的人。他會這麼做,一定有他不得已的原因。”
有那麼一瞬,夜寂是失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