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多小時的急救,對於蘇笑、夜廷深、奈緒美來說卻彷彿過了三個世紀。
急診室的紅燈熄滅時,外面的人也終於得以鬆了一口氣。
還好,只是過敏性休克的較輕微症狀,所幸在救護車到達之前校醫務室的醫生做了應急處理,剛剛經過急救,涼至臉上的紅疹和水腫已經消了不少,只是臉色還是異樣的蒼白。
普通病房內,幾人消過毒後才進病房探看涼至。因奈緒美身體不適,夜廷深便讓肖天佐先送她回去了,這會兒病房裡只有他、蘇笑和未醒來的涼至三人。
“還好沒事……還好……”看到已經確定脫離了生命危險的涼至,蘇笑還是忍不住落下了心疼的淚。
放下心來的夜廷深一邊安慰著蘇笑勸她不要難過了,一邊又因為聽說了韓家兄妹惹出來的亂子而說:“蘇阿姨,這裡有我,您先去忙您的吧。”
蘇笑接到電話的時候正在家裡安撫韓頌貞,那孩子從小到大沒經歷過什麼風雨,現在一下攤上這麼大個爛攤子,還被平白無故地毀了清白,蘇笑生怕她想不開,但一聽到涼至在急救,她哪裡還顧得上韓頌貞?勸了她幾句之後慌忙地收拾東西就趕過來了,現在涼至已經脫離了危險,她自然要回去顧著韓頌貞的安危。
可是……
蘇笑看了一眼呼吸還有些微弱的涼至,欲言又止了半晌,才輕聲對夜廷深說:“她醒之後可能會覺得身體癢,一定不能讓她用手去抓,而且不要讓她說太多話。總之,她醒了你馬上通知我,可以嗎?”
涼至家裡。
韓頌貞坐在房間的地板上,拿著手機也心急如焚。
從小到大,沒有哪一天像今天這樣令她崩潰和難安的,醜聞纏身,哥哥又一次面臨了退學的危機,視為親姐姐的涼至還在醫院急救,而那催命似的的電話,卻一通接一通地打過來。
那邊只傳達了一個意思:韓頌貞,現在正是好時機。如果你拿不來我們要的東西,你那些放蕩下賤的影片馬上會成為獨播新聞!
想到對方的咄咄逼人,韓頌貞環抱著雙臂顫慄得不輕,連牙齒都在打顫。
“怎麼辦……怎麼辦……”
她自言自語地囁嚅著,慌亂失措,不知該如何是好。內心掙扎了大半天之後,她終於抬起了臉,目光穿過門縫落在了涼至的房間門上。
蘇笑離開之後,夜廷深便搬了椅子坐在病床旁邊。
因為過敏的原因,涼至的臉頰有些蒼白浮腫,還有未完全淡去的紅斑,看起來狼狽不已。夜廷深看了她半晌,忍不住伸手輕輕地有些長了的劉海撥到她耳後,露出了她光潔的額頭。
“還以為真沒人能欺負你呢,我才幾天沒在你身邊,就把自己搞成這副鬼樣子了。”他低低地說著,似在對她,又像是在自言自語,“真是個笨丫頭。”
夜廷深拉過了涼至沒有扎針的那隻手,很涼。他便用雙手試圖捂熱,末了,放置唇邊輕輕哈著氣。看著涼至的睫毛輕顫了兩下,忍不住勾了唇,俯身在她的額頭上印下了一個吻。
涼至,如果我在泰山腳下第一次見你時,你是現在這副樣子就好了。
浮腫的臉上還長了斑,可真難看,跟“女神”完全不搭邊。
如果那時你就長成這個樣子,我一定不會故意絆你的腳又抓住你的手腕,我也不會特地抱了一束鬱金香在山腳下等你。
如果你一直都是現在這個樣子,我肯定不會想去撫摸你,親吻你,擁抱你。
如果你一直都是現在這個樣子,或許,我就不會那麼喜歡你了。
可是,涼至,這世上好像沒有如果,我還是那麼喜歡你,想要擁抱你、親吻你,想要和你在一起。
這是一件多麼無可奈何的事情。
就像我喜歡你,你卻喜歡他一樣,無可奈何。
晚上護士來給涼至做全身檢查的時候,夜廷深迴避了,在外面和肖天佐商量著事情。
“程珂?”夜廷深皺著眉,顯然他對肖天佐口中的這個名字並不是很熟悉。
肖天佐沒像以前那樣糗他,他知道夜廷深現在不會有心情同他開玩笑,解釋:“之前被凍結了資金的宏程集團不知道受什麼人相助,起死回生了。但對方應該也是不想和我們在明面上撕破臉,宏程很低調,但他們老總的那個女兒之前就和涼至有了過節,聽說曾拉下臉在眾目睽睽之下乞求涼至的幫助,但涼至拒絕了。現在‘東山再起’,估計是伺機報復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