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時半會兒也找不到醫生,鶻野原想說無事的,可扭頭就是幾個噴嚏,眼角微紅還掛著淚花,手背顯出點點的紅斑,病情來得如此突然又迅猛,怎麼可能會沒事。
“中毒了?”丫頭要靠近去看情況。
“你過去待著。”
刀無淚硬是扒拉她去旁邊坐著,不給丫頭靠近他的機會,鶻野都明白,配合遠離他們的位置站著。
那隻大公雞在田裡覓食,啄啊啄啊的,妻兒們緊隨其後,但不畏懼人,從旁邊經過也不慌,肆意得很。
“還是別碰我為好。”
刀無淚嫌他事多,鶻野也奈何不得,伸出手背去。
“不像是中毒,你過往有過哪些過敏經歷?”
他從小體弱多病,輕易就過敏生病,帝后便格外注意飲食習慣,長大之後倒葷素不忌,皮糙肉厚了不少,身體不那麼矯情也就不再有過敏問題,而且年月間隔太久了,現在要鶻野說清這些,倒難了。
暫時看不出問題,鶻野也不痛不癢,刀無淚說:“我手頭也沒了百解丹,這瓶凝霜膏先用幾天,看情況,不好再說吧。”
“嗯。”
田裡的油菜花開了,可喜人,一眼望過去,黃澄澄的,丫頭饞嘴了,可話沒說就被幹糧堵嘴。
“這邊的東西不乾淨,你亂吃會拉肚子的。”
“乾糧硬梆梆,牙齒要掉光,不如一碗熱雞湯,配上爆炒黃花菜,美味鮮又香。”
丫頭念起這首打油詩,刀無淚漠然置之,鶻野用凝霜膏塗抹紅斑,見她鬧著就說話,道:“沒見著剛才的陰蛇?”
“……乾糧也挺好,放把火燒軟了一樣香,哈哈哈。”
她樂呵可以,面具卻裂出幾條縫隙,幾乎要斷了半壁江山,著實不樂觀。
“都是那冥王,非要看我的模樣,摘不下來就強拆面具,我好不容易修補它好了,又給他破壞掉了,可氣著了我。哦,對了,他還用什麼東西讓鶻野一直血流不止,混蛋,看他就不是什麼好人。啊,他還想要你的眼睛,說是開啟什麼東西的鑰匙,我當時腦袋暈乎乎的,記不清楚了。”
“說是要你的眼睛,說它是開啟鶻魔冢的鑰匙。”鶻野在旁邊補充。
刀無淚想來也是,道:“我帶走孟婆,等於同他正面起衝突,冥王對付你們也是因為針對我,但我的眼睛和鶻魔冢有何關係,他可有和你們說嗎?”
反派死於話多的例子可不少,但冥王沒透露原因,只對惡魔之眼勢在必得,著實聽著就生氣。
“他對我有所圖謀,也不是壞事,至少我暫時性命無憂,可我不放心;根據孟婆的說法,冥王有合作物件,開啟鶻魔冢怕是前奏,後邊可能還有更多的麻煩。”
“我們並不清楚原因,也難以理清他們的行動計劃,不如……”
“不管他們。”刀無淚一句話封死話題。
“無淚。”抬起她手掌,丫頭說:“我想打架。”
“要麼生完孩子再打架,要麼現在把架打完了,以後也就不再打了。你選吧。”
這也太殘忍了吧。
“我不殘忍,別人怎麼怕我,還喊我惡魔?”
說這話,究竟紮了誰的心,可不好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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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很漫長,至少沒有黑夜的降臨,他們就在這裡歇息,直到被死亡凝視。
“你是誰?”
這團濃稠而化不開的黑霧隱藏了恐懼,鶻野對著它,彷彿永不能掙扎開來;疼痛,撕心裂肺的痛苦蔓延開來,逼迫他逃離這裡。
等他睜開眼,世界成了焚燒鮮血的火海;
遠處的那個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