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恬隨意慣了,說話的時候猶如沒了骨頭,就就這麼靠在床上,現在還將枕頭拉到身邊,言笑晏晏道:
“沾染你氣息的東西就是比旁的香甜,怎麼樣?”
“只有死亡才能保證美麗不會變質。”刀無淚回應,道:“我現在怎麼看你都是兇手,因為誰會大半夜闖進來別人的房間。
“你還是很聰明的,就是模樣差了些,但有我這雙藝術家之手,我保證,你將是我手中最美麗的藝術品。”
有丫頭她在,刀無淚就是變成豬頭,也是可以的,基本上沒有誰能看穿幻術。
“我覺得自己長得還可以,不需要在臉上動刀子。”刀無淚指著山恬,臉上少有的憤怒,道:“倒是你,再不走,我可就真的不客氣了。”
“說的好像你有本事趕我走。”山恬坐直了,那眉眼卻是掛在痞氣,說:“我看中的獵物就沒有逃脫過的。”
【無淚,他修為應當在凝魄境界,注意些。】
丫頭在腦中提醒,刀無淚也在面上佯裝恐懼,天知道他演技有多好,騙得山恬都信他是在死鴨子嘴硬了。
“死到臨頭了,何必還要裝腔作勢呢?”山恬對待獵物是很溫柔的,故而臉上掛著迷人的微笑,道:“這對你來說很重要嗎?”
為了演戲,刀無淚加入手抖的動作,微微的,不著痕跡卻又能讓山恬發現的幅度,道:
“誰說我是要死了,我就是想知道你是誰,今日殺不了你也可以他日來報仇啊!”
于山恬眼中,現在的刀無淚好比是受驚之後縮在一處的刺蝟,一方面綿軟無力,而一邊又要豎起全身的刺扎向自己。
這樣的獵物最容易激起他的好戰心,山恬說:“既然你非要知曉我的姓名,那我就滿足你吧。”
說出“山恬”,不是刀無淚想要的,但見獵物已經開始入甕了,那唯有繼續下去。
“我記好了,你是山恬,一個無名之輩,只懂得暗地裡偷襲別人的神經病,長得還不好看的那種。”
刀無淚就是要刺激他,可山恬不過笑笑,說:“我覺得自己長得一般,所以才要努力創造出美麗之物,不是嗎?”
怎麼聽著這句反問有求知己的意思?
“哦,人醜多作怪,說的就是你。”刀無淚重複丫頭在腦中的言語。
【怎麼聽上去怪怪的?】刀無淚嘀咕。
【我就是覺得這樣的描述非常符合他的人設。】
敢情你就是用我來當傳聲筒的?
【我是要刺激他發火,不是要讚美他。】
【先靜觀其變,我覺得他可能不喜歡這句話。】
丫頭猜測得沒錯,刀無淚發現山恬不能忍受他所複述的評價,臉上已然掛不住笑意,可見猜中了。
“有沒有人說過你這張嘴甚是不討喜呢?”山恬笑。
那抹笑,可以說是沒有真情實感,但有抑制情緒的剋制在裡邊旋轉,刀無淚算是聽出來了。
“我這張嘴的好壞,取決於你究竟有多能掰扯自己的邪惡心理。”刀無淚故作放鬆狀態,雙手背在了身後,道:“我可見過不少你這種是非黑白顛倒的瘋子。”
“我不是瘋子,我是藝術家,我用自己的雙手創造出世界最美麗的東西,還以為你能懂呢。”
山恬面部表情開始有些變動了,刀無淚見有效果,繼續回應道:“可什麼東西才是最美麗的?”
“……”山恬回覆不上來。
“在我的眼中,只有玉面魔君所創造的藝術品才是最美麗的,那種鮮血淋漓的盡致釋放出他內心最為狂熱的愛情觀……”
刀無淚嘴上噼裡啪啦的,可腦中劇場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