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絲雀,畫眉鳥。
綠鸚鵡啊籠中鳥。
嘰嘰喳喳一齣戲。
誰看見?誰聽到?
不知道呢不知道……”
“現在還有這樣的閒情逸致編打油詩,你可比我想象中要頑固多了,不是嗎惡魔?”
水光瀲灩,碧波盪漾,影影綽綽,燈又不是那麼的明亮,映得誰的臉都昏暗一片,所以才會看不清面容,不過聽聲音應該就夠了吧,不是嗎?
“金絲雀,畫眉鳥。
綠鸚鵡啊籠中鳥。
嘰嘰喳喳一齣戲。
誰看見?誰聽到?
不知道呢不知道……唔……”
鐵鏈晃動的聲音,又有吱吱嘎嘎的生鏽聲,聽得就覺得牙疼,多聽幾遍就感到腦袋難受,但對於被鎖住琵琶骨的刀無淚來說,深入骨髓的痛才是他最難受的。
“惡魔,你疼了就喊一聲,不要覺得丟臉什麼的,這裡可就你和我啊!!!”
對方用單膝半跪而腰微彎的姿態說話,又勾起刀無淚的下巴來,試圖讓他正視自己的眼睛,因為這雙墨綠眼眸看著就很好吃的滋味,但不能,至少現在還不可以呢。
“呵……”刀無淚發了鼻音,面無表情的,視線遊離於他處。
“笑什麼?”對方掐緊了刀無淚的下巴,但見他無表情反應,便覺得沒了興趣,道:“莫不是還是幻想那些廢物過來救你?省省吧,他們現在都已經是自顧不暇了,哪裡還有時間和功夫管你的死活,不是嗎?”
“我覺得你其實挺有搞笑天賦的。”
被鬆開了下巴的刀無淚感到口腔裡有血味,剛剛又被對方弄得咬到了自己的舌頭,心裡不懷疑對方是不是有病了,因為他就是神經病,道:
“還說什麼只有你和我,不是搞笑嗎,你明明知道不能徹底相融自己吞了的那些魂體,偏偏還是忍不住……唔……怎麼樣,這種痛到滿地打滾的滋味,其實也是不錯的。”
對方的手掌放在刀無淚的鎖骨處,只需要輕輕一用力就能擰斷他的脖子,但對方不要,而是變為琵琶骨處了,且不用多費力,惡魔自然便痛不欲生了。
“惡魔,我觀察你很久了。”
“莫不是因為過分關注我,所以就愛上我了吧,謝謝啊抬愛,但我對你可沒有什麼想法……唔……是不是犯病了沒吃藥?”
“刀無淚,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對方掐住他脖子,可不是開玩笑的這次,是真的用力掐了。
→↓←
刀無淚紅了臉頰,憋紅的,但比不過唇的豔麗,如果有了光,應該能夠看見他比之前更加的膚白貌美,還有那多年未曾剪過的頭髮,而他體型依舊那樣的瘦弱,遠眺就是弱柳扶風的深閨千金。
“為什麼?”
“咳咳咳……唔……放開我!!!”
對方的臉往前擺,正好對上光線稍稍明亮的位置,赫然現出一張同刀無淚有七八分相似的容顏,但眼睛是死氣沉沉的亞麻色,讓他整體看上去就如一潭死水般毫無生氣。
“刀無淚,你為什麼就不能向我低頭?”對方咆哮了。
“我為什麼要低頭?”刀無淚面容淡淡,但嗓音沙啞,卻有著難以言喻的魅力,道:“尤其是向你這位試圖奪舍我軀殼的神經病低頭呢?”
“我不過是想要長生不老罷了,有錯嗎?”對方說,話語裡盡是說不盡的狂喜,不過看到刀無淚的嘲諷眼色便沉著臉,道:“你可以長生不老,自然不懂得生老病死的痛苦。”
“可誰有說過,長生不老是不需要付出代價的?”
“代價?”對方先是哈哈笑,像是聽到了笑話,而後是陰沉,道:“我已經付出了代價,不是嗎?”
“把自己弄成魑影?”
“怎麼了,不夠嗎?”
“恐怕還不夠。”
刀無淚慢慢坐正身體,垂落的髮絲遮掩了他勾勒出的笑意,那是眉眼如畫的俏皮,如沐春風的溫和,可話語是臘月寒冬的深邃,道:
“等到你失了所有,方能真正的長生不老,而現在的你不過是玩了一招金蟬脫殼,就這樣,想長生不老,生生世世都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