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洲看靳成譽還是一臉迷惑的樣子,暗暗在心底冷笑了一聲:“按規矩,程青瀾被押解回京後應該由刑部接手關進天牢,而刑部是殿下您所管轄的部門,您到時去跟陛下知會一聲,為了保證程青瀾在獄期間不出意外,要將她關押到魏王府來親自監看。”
“本王親自監看她?她何德何能!”
“殿下莫急,且聽在下說完。將程青瀾關在魏王府並不是因為要將她看得多牢,而是要讓何貴妃,甚至其他貴妃背後的人露出馬腳。在下以程志尚為例,假如他是何貴妃背後的人,奪嫡之事不是一兩天就能籌謀好的,雖然程青瀾與他斷絕了父女關係,但是程志尚也並不知道以程青瀾的機智聰明,是不是掌握了一些他參與奪嫡的證據。在這樣的懷疑下程青瀾若是被逐出京城或者死了都可以,但卻絕不可以落到同樣想奪嫡的殿下您的手中,不然程青瀾就可能是您對付他們的一把利箭,雖然程青瀾並不一定真的知道些什麼,但死人永遠比活人可靠。”
靳成譽聽到這裡才恍然大悟:“噢!我明白了,就說我們猜測的這四個人,程志尚和程青瀾的關係就不用說了,秦由的妹妹是程青瀾的主母,潘舟行的女兒當初和程青瀾是至交,多少都和她有些關係,加上青雲社的實力。所以只要我將程青瀾放在自己的眼皮子下面,那麼那些隱藏在黑暗中攪弄風雲的人都有可能想殺了她!到時我便在魏王府守株待兔即可。反之,若是沒人有動靜,則說明背後之人是和程青瀾毫無關係並且也不在青雲社勢力範圍內的尚州王靳青啟。”
王洲抱拳作揖:“殿下英明。”
“東郡王他們還有多久進京?”
“算下來,三天之後就能進京了。”
“好,那後天我便去請求父王同意我將程青瀾關押在魏王府,這一次,我一定要把何貴妃背後的人揪出來!”
兩天後……
“什麼?你想將程青瀾關押在你的府上?”
靳成譽伏在地上,沒看到靳募泊看著他的神情就像突起殺意的蛟龍一般,反倒自信滿滿地說:“沒錯!程青瀾身份特殊,此番從東郡歸來恐怕還知道不少東郡王的秘密,若是關在天牢裡兒臣擔心有不軌之人暗中設法找她打探訊息,思來想去還是放在兒臣眼皮子底下最合適。”
靳募泊盯著他腦袋上的髮髻,冷聲問:“你憑什麼覺得,她關在你府裡比關在天牢裡安全?”
“這是當然的!”靳成譽抬起頭道:“關在魏王府兒臣親自監看,兒臣的府兵也會日夜巡查!”
靳成譽略略抬起頭,發現靳募泊不說話只是看著他,擔心對方若是不答應那他和王洲的計謀便全部都要落空了!
靳成譽躊躇片刻,語氣突然帶了幾分哀傷:“哎,刑部雖然歸兒臣主管,但自從出了皇兄死在獄中的事之後,兒臣遇到重要的犯人關在刑部便覺得心驚膽戰,非要時時刻刻能親眼看到犯人才安心。”
靳募泊靜靜地聽他說完卻不回話,大殿中突然出現一片詭秘的寂靜,靳成譽知道自己的這位父皇一向心思深沉,但回想起自己剛才說過的每一句話,除了提到太子死在獄中的事可能會讓他有些傷心,其他的話便都無大礙了呀!父皇為什麼突然不說話了?
靳成譽只覺得心臟越跳越快,他不停地嚥著口水,汗水從鬢角邊滲出,漸漸匯成更大的汗珠順著太陽穴的方向往下滑落。
也不知到底過了多久,他才聽到靳募泊的充滿威嚴的聲音從斜上方傳過來:“程青瀾,就關在天牢裡,哪也不準去。她若是出了什麼差錯,我唯你是問。”
他的語調沒有半點起伏,但卻讓靳成譽覺得像是來自地獄的鬼魅發出的陰樂般恐怖!
他緩緩抬起頭,便看到靳募泊微虛著眼睛盯著他,那眼神裡有輕視,有威脅,好像將自己的小心思全都看透了卻根本不屑一顧一般。
靳成譽嚥著口水,顫顫巍巍地說:“是,兒臣遵旨。”
回了王府後,他叫來王洲氣急敗壞地將宮裡的情況說了一遍,王洲驚道:“陛下不同意?這不應當啊!照理說以陛下的心思之縝密,就算知道了殿下為何想將程青瀾關在王府裡的真實目的,也應該將計就計找出其他在參與奪嫡之爭的官員才對!”
“哎呀,我也不明白!但是當我看到父王那個眼神的時候,那種輕視和不屑就好像我並不是他的兒子,而只是一個可有可無的人,我便什麼話都說出來了,先生,現在該怎麼辦?”
王洲長長地嘆了口氣:“如果陛下不想我們透過這種方式找到其他參與奪嫡的大臣,那我們恐怕就只能再等那人自己露出馬腳了。”
靳成譽聽到這話,惱怒地將身前的椅子踢翻在地,罵道:“到嘴的鴨子都飛了!”
王洲站在他的身後,看著他因為生氣不斷起伏的肩膀,露出了一絲淡笑。
東郡王的馬與謝心蝶的囚車並立停在盛京城門前,靳雲止掛起一絲不及意的笑:“走進這座城門,便是開弓沒有回頭箭了,你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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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心蝶虛著眼看著用恢弘大氣的筆觸寫著“盛京”二字的城門道:“怕,不過比起怕,我更恨,恨這不公的世道,恨那些人為了自己的變態心理濫殺無辜,我既然回來了,便要和他們好好清算這筆帳!”
“好。那我們進去了。”
車隊緩緩駛進城門口,刑部主司陳俊生迎上來對靳雲止行了禮笑道:“王爺舟車勞頓一定辛苦了,微臣奉陛下之命前來接管逃犯程青瀾,還請王爺先回府休整,稍後陛下會派人傳喚王爺的!”
靳雲止也不抵抗,對押解著囚車的人使了個眼色,那些人便退到了隊伍後面,陳俊生下巴一抬,便有另外幾人去圍住了囚車。
順利接過囚車後,陳俊生臉上的笑意越來越假,對靳雲止道:“王爺請。”
靳雲止不所謂地看了他一眼,駕馬帶著手下進了城,陳俊生的人和囚車跟在後面,剛進城門,就聽到人群中突然有人驚呼:“那不是程老闆嗎?程老闆回來了!盛京城的大善人回來了!”
謝心蝶,或者現在又該叫回程青瀾了,她有些驚訝地看著在人群中歡呼的那幾個人,而後想起靳雲止之前說過進入城門後要演一場大戲獲得民心,她遙遙往靳雲止的方向看去,對方此時剛好轉過頭,似是被後面驚呼的人吸引了一般,而在陳俊生沒注意的時候,暗暗朝程青瀾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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