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在房裡的時間過得很慢,等姬蘊睡下後,謝心蝶心緒複雜地坐在桌前看著燭火發呆。
她完全理解姬蘊的擔憂,原本一切都在按她的計劃進行,可自己的到來卻讓靳雲止撕下了多年的偽裝,甚至成了他最大的軟肋。況且她的身份是逃犯,如果被皇宮知道便又是一個討伐東郡的絕佳藉口。
但她放不下!她不甘心經歷這麼多之後再和靳雲止分開!何況如今姬蘊也並沒有要趕她走的意思,但她和靳雲止的關係始終是一個隱患。
她並非今天才意識到這一點,所以有旁人在的時候她都刻意和他保持著距離,而他似乎為了讓自己安心卻總做出刻意讓旁人知道他對自己心意的舉動,兩人甚至因為此事鬧過幾次彆扭,所以和靳雲止好好說清這個道理讓他注意怕是行不通的,情緒是最難掩飾的本性。
這麼想來,如果要既能留在這裡,又能不妨礙東郡大業,就只能由自己來主動唱這個白臉了。先和靳雲止保持距離,讓他不再對自己過分上心,等日後成了大業再好好跟他解釋或許是最保險的做法,雖然這樣必定會傷害到兩個人的感情,但就像姬蘊說她們母子的關係一樣,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想到未來兩個人還要經歷的磨難,謝心蝶的眼淚無聲滑落到茶杯中泛起層層漣漪。她還在發著呆,又聽到門被叩響了。
“心蝶,你睡了嗎?”
是靳雲止的聲音!
“沒呢~”她走到門口,靳雲止站在門外看到她側身的輪廓黑影,擔憂地問:“霓兒說你有事找我,你沒感染吧?”
“沒有。”謝心蝶聽出了他語氣裡的擔憂,一時又有些不忍。
“王爺,我找你是有件事覺得到了該告訴你的時候。”
“嗯,你說。”
謝心蝶沉了沉氣,低聲道:“漣漣沒死。”
“什麼!”靳雲止驚訝地撥出聲。
對於當初的他和皇帝,程漣漣都是個可有可無的人,而且從程志尚和謝心蝶的反應來看她確實死了不假,所以靳雲止從來沒去想過她沒死的可能!
謝心蝶將當初如何幫助程漣漣脫身,讓她隨顧流卿離開的事大致交代完了後道:“原本我想將此事作為最大的秘密一直保密下去,但現在東郡遭遇天花瘟疫,大夫的人手又不夠。病是從京城回來的犯人傳過來的,卻並未聽說京城也起了這個瘟疫,所以……”
靳雲止低低地答了一聲:“你和我猜想的一樣,那個犯人應該是皇宮特意放回來的毒源,皇帝已經對我們起疑了。”
“是,所以想借助皇宮的力量來解決此事不太現實,我想來想去,只有找到漣漣才能解這次東郡之圍。”
雖然知道她看不見,但靳雲止還是點了點頭:“那你知道她在哪麼?”
隔著門,他聽到謝心蝶長長地嘆了口氣:“當初為了防止意外發生,我並沒有讓顧流卿將他們離開的路線告訴我。不過可以肯定的是一定不在京城。”
“好,如今毒蘑還有大量成員散佈在陳國各地,只要他們沒出陳國,我一定可以找到他們!”
“那此事就拜託王爺了,找到她後立即帶她來見我,此事也不要洩露出去。”
“好,你放心。”
事情交代完,靳雲止卻沒有離開,在門口踟躕了好一會兒才問:“你能讓我見見你嗎?我很擔心你。”
謝心蝶鼻尖一酸,道:“如今東郡危及,我又整日和太后待在一起,若是你也感染了東郡就亂套了,大局為重。”
靳雲止何嘗不知道此時該以大局為重,只是心裡始終放心不下她。他站在門外沉默了許久,最後只能說:“那你多保重。”
“好。”
靳雲止離開後,快馬加鞭回了軍營,刃影看他一臉憂思重重的樣子,迎上來問是否發生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