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查東郡異形兒的工程浩大,不是一兩天就能處理好的事。姬蘊料定謝心蝶和靳雲止關係不尋常,但婉清對東郡的貢獻也是人人都知道的,她原想著任她當管家,說出去算是提拔,再用靳雲止和長染的婚事絕了她的妄想,卻沒想到她整了這麼一出!
讓靳雲止娶她看上的王妃重要,但東郡王未來誕下健康的繼承人更重要!雖然心裡有八分都篤定這只是謝心蝶妨礙這門親事的藉口,但她還是不能大意。
謝心蝶靜靜地經受著姬蘊漫長的打量,知道她此刻必定還在思考接下來的對策也不心急,廳內安靜許久之後,靳雲止起身道:“母親,我看您也累了,既然現在婚事還無法定下,不如先散了吧。”
“不急。”姬蘊淡笑道:“心蝶如今是管家,未來要操持的事還有很多,為防她初入王府手忙腳亂,我先讓花媽媽將她要做的事列說一下,日後相關的事下人們也知道該找她。”
靳雲止原就沒想過要讓她來當什麼管家,只希望她能在自己的保護下做一個閒人,便道:“母親,清姨為東郡勞苦功高,心蝶在京城也助我良多,依我看管家之事過於操勞,並不適合她。”
姬蘊笑道:“我聽說她在盛京時不僅當了妓館的二當家,還一手將青雲社做大,一個小小王府的事務哪能難得了她?”話罷又看向謝心蝶:“你說呢?”
謝心蝶淡笑作了個揖:“無功不受祿,心蝶如今既然受著王府的蔭庇,為王府辦事也是應當的。”
“心蝶你……”
靳雲止還未說完話,姬蘊便往後仰著身道:“花媽媽,說吧。”
花媽媽是從京城裡便跟著姬蘊的老丫鬟,做事也是雷厲風行的主,只見她走上前端莊地展開手中絹布,道:“東郡王府大管家第一條,管理府內所有的下人,使下人們在所負責之事上能勤勉兢業,若下人出了差錯,管家以半數受罰。第二條,主理王府內外事務,保證府內諸事閒逸,府外聲名威靜。第三條,保證府內眾人人身安全。第四條,保證王爺衣食起居有時有晌,大管家應親歷親為,不得假手他人。以上任一條出了差錯,管家當受責罰。”
花媽媽說完便退到了姬蘊身後,長染的嘴角也掩飾不住地露出一絲冷笑。這四條聽起來不多,卻是將王府內外大小事務都包乾了,但這麼多事哪裡會有不出錯的?姨母這是明擺著給她下套呢!
“母親!”靳雲止急道:“這麼多事心蝶一人如何處理得下?再說府人安全這事應當由刃影帶領的府兵負責,我的衣食起居也有丫環照應……”
“她是大管家,自然什麼都要管,你是王府最重要的人,我也是信得過她才將此事交給她。”話罷又看向謝心蝶:“不過你若是覺得任務過重,也可提出來。”
謝心蝶淡笑看著她:“心蝶覺得可以勝任,請娘娘放心。”
姬蘊似乎沒想到她會答應得這麼爽快,眼中詫異一閃而過,而後道:“好,既然諸事都交代完了,那大家就退下吧,婚事便等霓兒調查完了再來細說。”
“是。”
眾人等姬蘊走後,長染站起身走到謝心蝶面前笑道:“心蝶姑娘責任重大,切莫出了差錯才好。”
謝心蝶淡笑低頭回應:“小姐費心了。”
長染冷哼一聲離開後,靳雲止才走上來愧疚地說:“心蝶,對不起,本是想帶你回東郡享清福,卻沒想到……”
“你也不用擔憂。”謝心蝶笑道:“東郡所圖大業已籌謀了這麼久,娘娘自是不希望有任何變數,如今我這個變數出現,她想多加考量也是正常的。再說了,即便其他事情繁雜,有最後一條我便覺得什麼都受得下了。”
“你是說……”
“作為管家,我自是不好時時見你,但若是要照顧你,我便有名正言順的理由留在你身邊了。”
“是啊~”靳雲止淡笑看著姬蘊離開的方向:“我想母親並不是真的不願我倆在一起,只是現在還不放心你,不然就不會加上這最後一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