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蕈一進到將軍府後院,便聞到一股濃烈的酒味。
“你怎麼又在喝酒?”她扯過了潘婼手裡的酒盅,對方眼睛微紅,看著她笑道:“蕈兒來了,趕緊嚐嚐仙若居新釀的荷花釀。”
“我不喝,你也不準喝了。”
王蕈讓王安去端碗醒酒湯來,坐在椅子上,正顏厲色地看著潘婼:“你從未跟我說過你喜歡東郡王。”
潘婼只看了她一眼,便撇過了頭:“誰說我喜歡他了。”
“我倆從小一起長大,你是什麼人我還不清楚嗎?除了朝中有功勳的武將和軍營裡同你朝夕相處計程車兵,其他男人你看都懶得看一眼。但昨日在青瀾那你卻處處對他討好有意接近,婼婼,我早告訴過你不要招惹東郡王,他不是什麼好人!外面的傳聞難道你都沒聽過嗎?”
“他不是這樣的。”潘婼扯過她手裡的酒盅又給自己滿上一杯。
“蕈兒,你沒我會看人,無論外面的人怎麼說他,但我知道他不是這樣的。”
王蕈恨鐵不成鋼地撇著嘴,勸到:“不管他是什麼樣的,你昨日也看見了,東郡王眼裡只有程青瀾,你潘婼戰功赫赫,是陳國唯一女將。你若是說要選夫婿,願意倒插門的貴族子弟都要排滿長安街,你何苦非去咬這塊眼裡沒你的硬骨頭?”
潘婼靜靜地聽完,自嘲地笑了笑:“我又何嘗不知道這些?只是我控制不了自己啊,就是忍不住地想見他,看到他就覺得開心。我知道感情是要兩廂情願的,我不應該喜歡他,也不應該恨青瀾,可是我心裡真的好嫉妒青瀾,嫉妒她可以得到他的注視。”
“所以你昨夜去就是為了東郡王?”
“不是。”潘婼迷濛地擺擺手:“我是真心想去陪青瀾的,前段時間她為了幫涿州百姓得罪了很多人,連青雲社都關了,我知道她處境不好,所以想去看看她。蕈兒你知道嗎,這是讓我最痛苦的地方。如果青瀾只是一個平平無奇的閨閣少女,那我便說什麼都要去爭取一下,但她不是,我知道她是個很好很特別的女人,如果我是男人也會喜歡她,我知道她配得上東郡王,所以我連恨她都沒立場,只能嫉妒,我討厭自己這個樣子。”
她說著又仰起頭,直接就著酒盅猛灌自己,王蕈一把扯過她的酒盅罵道:“你別喝了!”
潘婼苦笑道:“為什麼不讓我喝呢?我都喝了一晚上了也沒喝醉,我好希望可以大醉一場睡個三天三夜,又怕睡著了夢裡都是他看著青瀾的樣子。”
“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就一直灌自己酒?你哪裡還有半點陳國第一女將的風範?”
“先走一步看一步吧,青瀾不喜歡他,男未婚女未嫁,或許這一醉醒來就有轉機了呢?”
王蕈聽到這話,眉頭一蹙,問到:“所以如果東郡王成親了,你就不會對他執迷不悟了?”
潘婼搖搖頭,憑著最後的理智說:“我的夫君,絕不能再擁有第二個女人。”說完這話她卻又苦笑道:“所以我就算去爭去搶又有什麼用呢?他心裡始終會有別人,你瞧,這些道理我都知道,但我做不到。”
王安端來了醒酒湯,王蕈囑咐他喂潘婼喝下,便帶著侍女出了府。
“郡主,我們去哪?”
“皇宮,我要面聖。”
——
事情不能再拖了。
程志尚坐在回京的馬車上,眼神冷得像是看一眼什麼東西,那東西便能瞬間結冰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