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若居一曲落罷,江陵河兩岸鴉雀無聲。
程青瀾的心跳到了嗓子眼,緩緩打量著周圍,期盼著能有哪怕一個人出個聲音,但是沒有。
果然,古人還是沒辦法接受那麼前衛的風格嗎~
妙蘭衣剛從鼻子裡發出一聲冷哼,而與此同時,眾人都聽到一個男子激動的叫喊聲。
“太美了!我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棒的表演!”
男子話音一落,看客們好似才回過神來,歡呼聲震徹河岸!
“成了!”
程青瀾激動地和何姨擁抱在一起,姑娘們下了臺也湧過來抱住兩人,高興地哭道:“太好了!仙若居活了!”
最後一個節目,妙蘭衣上臺了。
身為兩屆花魁,妙蘭衣果然也與其他妓館不同。她穿著一襲紅衣,如一隻火蝴蝶一般,曲子同樣是歡快而妖嬈的,程青瀾凝神看著她的表演,剛落下的心又提了起來。
妙蘭衣畢竟是盛京最有名望的藝妓,雖然仙若居一炮打響,不用擔心倒閉了,但和妙蘭衣的賭注是針對葉可兒與她兩人的。
換言之,即便仙若居所有的打賞額超過了妙蘭衣,但若是葉可兒個人的打賞金額不能超過,也算她們輸,按照賭約,葉可兒必須離開盛京。
看臺區,靳雲止坐回了棚內,端起茶對刃影道:“時間差不多了,去給葉可兒打賞五百兩。”
刃影驚道:“爺,葉可兒與妙蘭衣的賭約與我們大局無關,五百兩也太多了些。”
“只管按我的吩咐去做。”
刃影踟躕片刻,嘆道:“是。”
妙蘭衣一曲舞罷,看客們的歡呼聲並不輸給仙若居的,胖乎乎的主持人走上臺道:“各位看官,本屆花魁大賽的節目到此全部結束,看官們喜歡哪個藝妓,請移步舞臺左側打賞,半個時辰後我們將公佈打賞金額。”
程青瀾站在臺側焦急地等待結果,藝妓等候區,妙蘭衣走到葉可兒面前,表情並不好看。
“仙若居的表演確實出乎我意料,不過別忘了,咱們的賭約是我和你之間的,如果你的金額沒超過我,還是要滾蛋。”
葉可兒蹙眉不語,張璇鶴將她拉到身後,對妙蘭衣道:“妙蘭衣,結果還沒出來呢,你得瑟個什麼勁兒?”
妙蘭衣看著張璇鶴想了想問:“你是……哦,就是葉可兒的十一個陪襯之一啊!真是心疼你們,明明哪一個的技藝都不比她差,卻硬生生地被人安排在後面當綠葉。”
張璇鶴冷笑道:“當綠葉又如何?今夜以後,仙若居今時不同往日,我們至少待在一起開心,而且靠手藝吃飯,比你賣身強多了。”
妙蘭衣靜靜聽完卻不惱,只笑道:“呵,你不說我還忘了,仙若居是個清館。就算你們今日打出了名氣,但你以為客人們去妓館花錢是為什麼?為了陶冶情操麼?等著吧,等這段日子過完,你們該倒閉還得倒閉。”
“你!”
“仙若居倒不倒閉,就不勞你費心了。”
仙若居眾人看到程青瀾過來,憋屈的心總算安定了些。
程青瀾走到姑娘們面前盯著妙蘭衣:“仙若居是清館,自然比不上醉紅樓賺錢。但我們賺我們該賺能賺的,至少不會被哪家夫人抓姦哪家小姐鬧事。”
妙蘭衣不屑地笑了笑,正想說什麼,程青瀾卻突然抬起手捂住嘴:“哎呀,忘記問你了。你背後的那個大靠山,不會是齊王靳成源吧?”
妙蘭衣聽到這話,嘴角的笑猛然收起,死死地盯著程青瀾。
程青瀾笑道:“看來是的。小皮丘,把咱們剛才在打賞區聽到的話,給妙蘭衣姑娘複述一遍。”
小皮丘昂首挺胸地走上前,正在變聲期的沙啞聲音大得整個等候區都能聽見:“齊王殿下給妙蘭衣姑娘打賞一百兩。”
妙蘭衣懸著的心剛落下來,正想奚落她們,又聽小皮丘笑道:“給仙若居紫萼姑娘打賞兩百兩,給葉可兒打賞三百兩。”
“什麼!”妙蘭衣失態地吼出聲,便聽到其他妓館的藝妓小聲討論。
“齊王殿下不是妙蘭衣的常客麼?怎麼給仙若居打賞了那麼多!”
“是啊~加起來五百兩呢,是妙蘭衣的五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