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青瀾醒過來時還有些迷茫,下意識地想揉眼睛,卻忘了自己剛才摔進了湖裡,手一抬,被水浸溼的寬大溼重的袖子便“啪”的一聲打在了她臉上。
她“哎喲”叫了一聲,又聽旁邊發出一聲嗤笑。
程青瀾這才想起自己的處境,蹭地站起身,看到靳雲止此時身上也溼透了,白色的內袍還在淌著水,緊緊地貼著身子,透過半透明的布能看到他健碩的胸腹肌肉。
所以~剛才是他跳下去把自己撈上來的?那第一次落水時幹嘛不救?
程青瀾滿腹疑慮地走著神,卻不知從靳雲止的視線看過去,她一直盯著自己的胸口。
靳雲止露出一個玩味的笑走到她身前,用低沉的嗓音道:“怎麼?是不是沒看過這麼好的男子身材?”
程青瀾回過神來後退一步,但剛才的兩次落水已經讓她心有餘悸,她一手把住圍擋,小心翼翼地離靳雲止遠了些,心想雖然你身材不錯,但姐上輩子也是博覽眾片的人,何至於這麼沒見過世面?
心裡雖這麼想,卻還是笑道:“王爺說笑了,青瀾只是個未出閣的姑娘,哪裡見過男子的身材。”
“那咱們扯平了。”
“啊?”
靳雲止笑道:“第一次落水我看了你的,現在你看了我的,咱們扯平了。”
程青瀾:……
她今天裝備全乎,就算渾身溼透衣袍也只是包裹住了身體,卻不像只穿了內袍的靳雲止這麼禁慾。
所以程青瀾百分百肯定——靳雲止說這話就是故意調戲她的!
她還不知道靳雲止是不是傳說中那般嗜血雖然從昨天到今天這個府裡怪異的氛圍都說明這人絕不是善茬),但就憑程志尚要她從這裡套訊息,就知道靳雲止絕不像傳言那般是朝堂裡的邊緣人物。
程青瀾穿越到這裡雖然也想做一番事業,卻絕不想被捲入黨爭!所以這個靳雲止自然是先討好著,當陌路人最好,能和平相處也行,就是千萬別結仇,不然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靳雲止看程青瀾的眼珠咕嚕轉著,不知在想些什麼,一時也沒打斷她。
“王爺,衣袍拿來了。”一個侍女手裡捧著一件水藍色的男子外袍,正要給靳雲止更衣,他卻想到什麼,笑道:“不用了,給我。”
侍女不明所以地將外袍遞給他,便看他手腕一轉,那袍子在半空中劃出一個優美的弧度,最後穩穩落在了程青瀾身上。
侍女不敢說什麼,行禮後便退下了。
程青瀾扯著領口訕笑道:“謝過王爺今日救命之恩,只是小女實在不值得王爺親自下水搭救,您要是受了風寒,我罪過就大了。”
靳雲止看著她貌似溫馴周全地說著話,眼裡卻透著一絲精光,嘴角不自覺地往下撇了撇,藏住笑意:“沒辦法啊,他們不敢救你。”
“不敢救?”
“你昨日是來我府上參加了選妃宴的,今日我又邀你前來~”
靳雲止一邊說,一邊緩步靠近程青瀾,直把她逼得仰著身子退無可退,舉手勸道:“王爺,青瀾耳力好,您不用離我那麼近,我聽得清楚!”
靳雲止邪笑著退後一步:“所以他們都在猜測,你是不是我選中的王妃,如果是,他們自然不敢碰你。”
程青瀾怔怔地聽完這段話,驚訝地看向他的眼睛。
她很希望自己可以從靳雲止的微表情裡找出他故意玩笑的證據,但很可惜,並沒有。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程青瀾苦笑道:“王爺說笑了,青瀾只是忠孝侯府的私生女,爹不疼又沒娘愛的,怎麼配得上王爺您這麼尊貴的身份!”
程青瀾本擔心那東郡王不鬆口,誰知自己此話說完,他只是挑了挑眉道:“哦?本王對你的身世倒不甚瞭解。我雖是個藩王,但王妃的出生還是很重要的。”
“是是是,那是自然。”程青瀾笑著附和,看來這東郡王還不知道昨天來的小姐出生都非正統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