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東郡王府內,刃影將手裡的湯碗遞到滿臉菜色的靳雲止面前。
“王爺,酸湯。”
靳雲止接過一口喝下,才漸緩了晌午喝生血的那股噁心勁兒。
刃影看他舒服地呼著氣,冷聲道:“也是苦了那幫官家小姐,在全不知情的狀況下陪爺演戲。”
靳雲止將碗放回托盤,俊眉輕蹙:“那麼多年,陪著我們演戲的人多如牛毛,這些人只是喝了盅生雞血,沒傷她們半根汗毛,已是幸運了。話傳到了嗎?”
“傳到了,明日申時忠孝侯府那位二小姐會來府上。”
靳雲止點點頭,突然想起什麼重要的事,偏過頭問:“今晚吃什麼?”
刃影的表情依舊如冰山一般沒有半絲動容:“全雞宴,馬婆婆說為了準備生雞血殺了太多隻雞,不能浪費。”
靳雲止不悅地癟著嘴:“馬婆不知道我不愛吃雞肉嗎?”
刃影冷聲接到:“說了,馬婆說一人做事一人當,爺既然要那麼多雞為您的計劃喪命,就要對得起它們。”
靳雲止:……
——
侯府的馬車駛到主街時也不過才申時三刻,程青瀾不想回府,便和雲天朗一起走到河邊分析形勢。
程青瀾嘴裡叼著一支狗尾巴草,說話時上下翹動,模樣俏皮可愛,但云天朗此時卻無心欣賞。
“照理說,今天那侍衛當著那麼多人的面約我明天去,應當不會對我怎麼樣。但是除了我看到他殺人這件事,又實在不知道東郡王約我去做什麼?難道就因為我沒喝生血?”
雲天朗怔怔地望著湖面許久,突然回過神,疾步走到程青瀾面前。
“我們走吧!我送你走。”
“走?”
雲天朗握住她的肩膀道:“對,現在就走,離開這裡!”
程青瀾不明所以地問:“為什麼要走?”
雲天朗雖帶著面具,聽到這句話時,身上那種凌厲的氣息卻透過眼神展露無遺。
“我在碼頭聽別人說過,東郡王嗜血好殺,他若真要殺你滅口你是躲不過的!你現在離開盛京,大不了就是不要這小姐頭銜,過回以前的生活。”
“以前的生活?”
程青瀾一直知道,雲天朗必定是在原本的程青瀾進府之前就和她認識,此時見他鬆口,正是搞清楚自己是誰的最佳時機。
“是啊,咱們現在長大了,也能做點事兒討生活,就算不依託那忠孝侯府,我也定可以護你周全!若是那東郡王要殺你,咱們就往山裡逃,大不了落山為王!我們……”
“停停停。”
程青瀾打斷了雲天朗的自說自話,咬著手指細細盤算現在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