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了摸了摸了!”
“哇噻親脖子了!”
“要脫了要脫了!”
資深大齡狗仔謝心蝶踩在只有一腳寬的酒店牆沿上,一隻手抓著空調外機臺的欄杆,一隻手舉著攝像機,正在偷拍當紅女明星劉愛愛和製片人大佬的春閨密事,正激動得臉紅心跳時,卻被一束白光晃了晃眼。
她不耐煩地看過去,便看到一個酒店保安對她大叫:“喂!幹什麼呢!”
“別誤會!”謝心蝶下意識地搖手解釋,卻忘了自己現下的處境,手一鬆,整個人便不受控地往後倒去!
“我剛才好像趴的是二十樓的窗戶!”
謝心蝶剛想到這一層,就被摔死了。
——
大衍曆三十年,陳國國都盛京西南邊的忠孝侯府宅院內——
“小姐,府上新到了一批布料,我把你的那份拿來了,又是她們挑剩下的。”
謝心蝶,不,現在應該叫程青瀾點點頭,和煦地對丫環巧思說:“辛苦了,先放這兒,待會兒咱們一起收拾。”
巧思依她的話將呈著布料的木托盤放在院裡的石桌上,又給坐在旁邊看書的程青瀾倒了一杯茶。
“小姐,你最近真的沒有不舒服麼?”
五天前,程青瀾飯後突然腹中絞痛,臉色一片青白。她們院裡本就只有巧思一個下人,她慌慌張張地去找大夫,卻受盡了管家朱逸群的阻撓,好不容易出了府,等請來大夫時卻已無力迴天了。
用腳趾頭想也知道那場突如其來的腹痛必定是府上幾位夫人小姐中某一個的手筆,巧思本以為自家小姐就這麼死了,侯府內也不會有誰在意,所以她打算第二天就想辦法把小姐的屍體運出去,再找個地方埋了,沒想到第二天程青瀾卻醒了過來,還不認識她了!
更重要的是,醒來後的程青瀾性情大變,既不哭也不鬧,只是怔了整整一天後,慢條斯理地問了她許多類似現在是哪一年?皇帝是誰?有沒有什麼傑出的大文豪之類莫名其妙的問題,巧思一一作答後,她喃喃地說了句:“不存在的朝代啊~”
巧思再要問時,她卻說沒事了。
“噗嗤。”
程青瀾的一聲輕笑拉回了巧思的思緒,她甩了甩頭,笑問:“小姐,你在笑什麼?”
程青瀾把手中的書本遞過去,那是真正的程青瀾放在床頭的日記本。
“你瞧,我以前真的很虎。這裡寫的我十三歲生辰那天,侯府沒人給我送禮物,程玥薇特地穿了一身名貴的新衣服來我面前炫耀,晚上我趁她不注意把那件衣服扔進了火盆,被父親打了三十大板硬是一聲不吭。”
巧思靜靜地聽完,才問:“小姐,‘虎’怎麼能這麼用啊?”
程青瀾怔了怔,突然笑著搖搖頭道:“沒事,就是很頑皮的意思。”
謝心蝶知道自己死了,死於車禍。
當她醒來發現自己穿越到古代後,驚訝之餘更是奇怪。
接受了近三十年現代科學理論教育的謝心蝶想了很多可能性,其中最能說服自己的是掉進了某個平行時空的裂縫中,但真相究竟如何卻無從考證了。
不過好在她心理強大,多年狗仔經驗早就讓她修煉了將意識力放在重點上的能力。眼下已經是這種情形,她也不再糾結那一時半會兒解決不了的問題,透過和巧思的對話以及原本的程青瀾的日記大致瞭解了自己的處境。
簡單概括,自己穿越到了一個歷史上不存在的國家——陳國,現在是十五歲的少女程青瀾。
程青瀾是忠孝候程志尚的私生女,十歲時被她身患絕症的母親帶來侯府託孤,此事在京城鬧得沸沸揚揚。
侯爺面上掛不住,卻又不能落下不仁不義的名聲,只能將她安置在候府一隅最破舊的洛水居中,配了巧思一個丫環。
侯府裡的人時常找程青瀾的麻煩,這幾乎也是大夫人和侯爺默許了的。照理說這種處境下的程青瀾應該謹小慎微地過日子才對,但她偏偏不。
她有不滿就要說,說不動就去找程志尚講道理,雖然總是碰一鼻子灰,被他教育:“不要以為你姓程就是這府裡的小姐,要認清自己的位置。”但程青瀾還是屢戰屢敗,屢敗屢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