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見傾心。”南宮書棠低低地笑了聲,又像是在嘲笑她自己:“很可笑吧?”
“那時我才七歲,而他面容有損,甚至沒有多看我一眼,可我……”南宮書棠輕輕地嘆了口氣:“忘不掉啊……”
蘇韞歡看著南宮書棠,她似是懂,又似是不懂,內心情緒也漸漸複雜了起來。
南宮書棠似乎並沒有想等她的回應,自顧自地接著說了起來:“在我知道他是安平王世子之後,我就知道了他還有一個未婚妻。”
“曾經我真的很嫉妒你,一個長得如何都不知道的病秧子,憑什麼如此輕易地就能成為他的世子妃?”
南宮書棠說到這裡時轉眸看向了蘇韞歡:“憑什麼如此輕易地就能嫁給我的心上人?”
此時她的眼神沒有嫉妒,有的只是悵然若失。
“後來,兩年後,他出宮了,我也要離京了。”
“離京前我去安平王府找過他……”
南宮書棠還記得,聽聞他回府的訊息時,她立刻就偷偷溜去了安平王府。正好碰到蕭子淵的馬車剛到王府門口,她不管不顧地跑過去了。
那時她覺得自己很幸運,可之後,她都說不上來這是幸運,還是不幸。
“大哥哥!”她衝到了下馬車的蕭子淵面前,那時的他已經帶上了面具。
護衛攔住了她想走過去的步伐,蕭子淵站在那裡,視線明明落在她的身上,她卻覺得他根本沒有看她。
“我……我們兩年前宮中見過的,你,你還記得嗎?”南宮書棠鼓起勇氣,臉頰飛上了兩片緋紅,眼神亮亮地看著他。
蕭子淵卻已收回視線往王府裡走去,再也沒有看向她的方向,哪怕一眼。
門口很快就沒人了,安平王府的大門自人都進去後就已經關上了。
“那也是一個冬日,我在王府門口就看著那關上的府門,站了好久,腿都快沒有知覺了,我也不知道我在等著什麼。”
“你說……”南宮書棠語氣似乎帶上了笑意:“怎麼會有這麼冷的人?比那漫天的飛雪,還要冷。”
“連一個字都不願與我說。”她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哪怕……哪怕只是說句……‘不記得’,也好啊……”
蘇韞歡瞧著她垂著的眼睫,長相還是那副明豔的長相,卻無端地透出了一些蒼涼。她言語裡的蕭子淵,是她從未見過的蕭子淵……
在她面前的蕭子淵,縱使天性冷漠涼薄,卻待她關心真誠。
可蘇韞歡又想著,從南宮書棠的話裡,她都能感受到那份深情。如此重的情意,若他知曉,可會被觸動?
“後來……”南宮書棠的語氣輕鬆了許多:“我每年都會偷偷去安平王府附近看看,看看那座他在的府邸。”
“其實我知道,他可能根本就不在帝京。他那樣的人,怎麼會把自己困於方寸之地呢……可我就想去看看。總想著……萬一我又那麼幸運,碰上了呢?”
可那從不是她的幸運。
“去年我就一直待在帝京了,我知道還有一年你就要及笄了,若是他不想娶,這一年必定會退婚。”
“我就等啊等……等到了今天。”
“我約在你及笄的前一日,因為我知道,今日一過,再不會有變化了。”
“他若不想娶,必不會讓蘇府難堪,趕在及笄之前退婚是最合適不過的了。”
南宮書棠看著她,倏地綻出了一朵笑:“我十分好奇他願意娶的女子是何等風姿。”
“蘇小姐,十年……”南宮書棠站起身,凝視著她:“明日後,都將是大夢一場了。”
她往門口走去,又停步回頭:“這些年我在外看過很多事,後來漸漸地想通了許多。”
“年少時的一時驚豔,與後來些許年的不能忘懷,或許都只是南宮書棠一時的執念罷了。”
蘇韞歡看著她離開的背影,南宮書棠……她是個很矛盾的女子。
她明豔動人,又心境蒼涼,她勇敢執著,又能告訴自己放下……
景初……她待你是真的情深義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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