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熙的眼神由最初的不信,漸漸轉為難以置信,但即使信,其中也夾雜著懷疑。
“硬幣給我看下。”
這是枚再正常不過的硬幣,小熙拿在手裡翻來覆去地檢查,瞪得眼睛生疼也沒瞧出異常,她空中一拋,接住,開啟,赫然反面。石頭偷偷笑笑,帶著幾分靜請發落的順從,輕聲問:“要我拋一百次嗎?”
小熙瞋望他一眼,嘴上似要說他幾句,卻只是張開後微微上翹,翹進眼眸深處,擠走了最後一絲猶豫。
她拿出手機撥給林展宏,三言兩語開個頭便將電話交於石頭。石頭接過手機,走至窗前,午後陽光襯他身上,讓他睥睨眾生的曠世俊美,更加奕奕生輝。
小熙望著他,如痴如醉。
石頭不知何時已掛完電話,轉過身正對著她,輕侃道:“偷看我?”
她窘得一臉通紅,忙往窗外偏了一度,就像走停的鐘,被人拍醒後,嘀噠幾秒偏出的角度。
“誰看你了?今天陽光不錯!”她儘量讓聲音聽上去像對冬日暖陽的真誠讚美,聲音卻不受控制地飄忽上揚,顯出了幾分心虛的底氣不足。
石頭抵至床前,趁還手機之際,突然彎腰,臉貼上來問:“好看嗎?”
小熙接過手機,橫石頭眼前,將那雙會吃人的黑眸,擋在螢幕後面,慌不迭地說:“好看,好看!”說完,再輕輕一推,將這塊俊美得砸進任何人心裡,都能激起千層浪的石頭,推出一臂之距。
“好看,那就天天給你看。”石頭撥開手機,眼睛一眨,小熙的心跟著一跳。
“那個,你跟展宏哥說什麼了?”
“你剛只光顧著看我,一句都沒聽嗎?”
“聽了!”小熙先矢口否認,可真的是一句都沒聽呀,她忸怩一笑,改口道,“不過,聽了,也聽不懂!”
“難道最後一句也聽不懂?”石頭啞然失笑,笑中帶壞。
“最後一句啊……是再見?”
末了,還能有什麼呀?通常情況下不就是再見嗎?可她還是因為沒有十足把握而聲音不高,且帶著疑問求證的腔調,見石頭搖頭,又改口道:“bye—bye?good—bye?”
“有區別嗎?”石頭的笑,壞得有些厚重了,厚重底下藏著小熙的破綻,似乎笑再用力些,那些破綻自己都會撕個口子出來道破真相。
小熙噎在那,尋思著還能有什麼結束語,尋思無果,只能“呵呵”傻笑兩聲,一會說“應該是再見吧,沒注意聽”,一會兒說“我也只是斷斷續續聽了幾句,畢竟聽別人講話不禮貌”,一會兒又說“反正不可能是回頭見,晚上見之類的”。
石頭一直默默陪著她的裝瘋賣傻,原只限於嘴角一撇的笑,漸漸地在整張臉上開出了花,還是盛開的那種姿態,嚇得小熙識趣地收了滿嘴的糊言亂語。
“最後那句恰好就是‘晚上見’,你展宏哥今晚要親自會會我。”石頭床沿坐下,牽起小熙的手,調侃道,“我就那麼好看,叫你這麼關鍵的一句都聽不到?”
原來男的也可是狐狸精,媚眼媚語幾下,小熙險些魂都丟了,可她還是硬著將嘴一嘟,無視他的臭美,為了與這份不屑協調一致,她抽回雙手,但出乎意料的是,她輕抽一下,沒出來,力道加上,還是出不來,使了九牛二虎之力,竟然依舊出不來。
小熙訝異地瞪著石頭,她從未碰到力氣如此之大的男人,做不了女漢子,只好做小女人,輕道一聲“放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