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您回去了也幫不上忙不是,牧郎中已經去信給懸壺山莊,柳家派了人去往各地治療疫病,家裡都有人伺候著,老爹不會有事的。”
姚氏直搖頭,“你根本不知道你爹,那老傢伙可會虧待自己了,我不在家,他日子能怎麼湊合就怎麼湊合,如今又染了病,怕是已經搬去鴿谷跟染病的百姓一起自生自滅了,我不放心。”
“那您就放心我啊。”晏長風的肚子越發沉,最近少了裴二的按摩,腿也腫了,“真不等你外孫出世了?”
“我也放心不下你啊!”姚氏是左右為難,“生孩子是走鬼門關,偏生姑爺這時候又病了!我留在北都,心飛去了揚州城,我回去了,心又留在這,但凡我會分身,也不至於這麼愁。”
說到裴二,晏長風還沒把裴二的事告訴母親,只說病了,見不得風,所以不能出門。一兩個月後不一定是個什麼情形,母親不在或許少一個人受刺激。
“也罷也罷,先夫妻後兒女,我懂。”晏長風挽著母親的胳膊靠在她肩頭,“您要回去便回去吧,帶足了乾淨水還有吃食,路上務必不要吃外面的東西,您這身子骨可不如我爹,若染了病更叫人擔心。”
“知道知道,你娘我可不會委屈自己,再說不是還有文琪跟著呢。”
姚文琪最近長了不少本事,她跟著牧央在城外救治百姓,除了針灸不是一朝一夕能學會,其餘的竟都會了。抓藥熬藥,什麼樣的症狀該喝什麼藥,她清清楚楚。
聽聞南邊疫病肆虐,她就想跟著姚氏過去幫忙,順便路上也能照顧姚氏。
有姚文琪在,晏長風確實放心不少。她還請了幾個玄月閣的兄弟沿途護送,應該出不了岔子。
姚氏剛走,松江府的作坊又出了事。
晏家作坊自被汙衊成疫病的罪魁禍首後就一直不太平。百姓們的無助與憤怒無處宣洩,便發洩在晏家作坊頭上,每日都有人去砸東西。
後來雖然澄清,大家都知道是寧王造的孽,但依然有人不依不饒。前兩日夜裡,不知惹了哪路的賊,竟遭了水,作坊裡的織機,蠶絲,還有織好的布都被泡毀了。
如何處理善後得問過東家或家主,松江府發了兩封信,一封送去揚州府,一封送去北都城。
晏川行自顧不暇,只能等晏長風拿主意,可偏巧這個時候她要生了。
陣痛之前,她其實沒把生娃當回事,不就是疼嗎,有什麼能比刀劍刺破皮肉,比骨頭斷裂還疼?可當那痛感襲來,且一波比一波疼的時候,她知道自己天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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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娘,這哪裡是生娃娃,這是下十八層地獄歷劫啊!”
晏長風疼得渾身是汗,她已算是比較能忍痛了,竟還是受不住。
“那怎麼辦啊姑娘,我有什麼能幫你的?”如蘭急得團團轉,恨不能替她去疼。
“你非要幫我就多說點廢話分散一下我的注意力吧。”晏長風抽著涼氣說。
如蘭:“啊?我哪裡會說廢話?”
“你十句裡八句半都是廢話。”晏長風道,“張家長李家短的,隨便說點什麼吧。”
“哦哦!”這種事如蘭張口就來,“隔壁禮部侍郎前段時間才弄了房外室,揹著侍郎夫人納的,那夫人是個厲害的,知道了以後讓侍郎大人跪了一天一夜,還讓侍郎大人喝了她的洗腳水!”
晏長風:“噗……”
“哎呦如蘭丫頭,這哪裡是說笑話的時候!”
姚文竹得了信兒匆匆趕來,拆開了靠說閒話止痛的主僕倆,“你快去熬點參湯,後面且要消耗體力呢。”
如蘭忙離開,“那麻煩您幫我照顧我家姑娘了。”
姚文竹:“這麼見外做什麼,快去吧。”
惦記著晏長風生子的不止姚家姐妹,不一會兒,許氏跟王嬤嬤也來了。還有在侯府照顧大長公主的徐嬤嬤。
徐嬤嬤領了兩個太醫並兩個穩婆,加上府裡事先準備的穩婆,一共三個。三個婆子個個都想表現,圍著晏長風嘰嘰喳喳,差點兒沒把她腦袋吵炸了。
也不知小崽子是不是真的喜靜,越是吵他越不肯出來,足足磨蹭了一天一夜。外面等訊息的許氏急得頭髮白了好幾根。而姚文媛見了這陣仗,已經提前開始替自己發愁了。
如此折騰到第二日天亮,太陽初生之時,這磨人的崽子終於發出了第一聲啼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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