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明宇一把抱起二姐兒,笑道:“行什麼禮,一家人講究那些做什麼。”
哪知馮嫣卻道:“禮不可廢,一家人也要遵循禮數,該親近親近,該尊敬尊敬,小瑜你可記住了?”
被蜀王抱著的二姐兒立刻聽話地點點頭,“小瑜知道了。”
幾個大人心裡皆是愣了一下。蜀王今時不同往日,以前可以不顧身份沒大沒小,今後確實該謹記君臣之禮。
晏長風摸摸馮嫣的頭,讚許道:“瞧瞧,咱們嫣姐兒已很有個世女的樣子了。
馮嫣搖搖頭,“表姨,我這世女還不知當幾時,祖父近來對我打壓更甚,在家裡只管捧著二房。”她意有所指地看了看蜀王,言外之意是,如果蜀王不能上位,她這個世女就廢了。
小丫頭年紀不大,局勢看得倒是清楚。
盛明宇有心問她:“嫣姐兒,如果他們要廢了你,你可會認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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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不會。”馮嫣態度堅定,“馮淼剛死那會兒,我們母女三人一無所有,毫無價值,受了那麼多苦才有了今日的地位,怎麼可能任由他們廢掉。只是,有些事要講究天時地利,彼時我們有曾祖母做靠山,有未來太子為依仗,有十足的底氣為自己爭取,如今卻是三年河東三年河西,倘若祖父支援的人上了位,我們母女三人縱有百般不甘萬般能耐也不能逆天改命。”
說得盛明宇微怔,“你這小丫頭今後可了不得,那依你看,這天命站在那一邊?”
馮嫣看著盛明宇,說:“依我拙見,在蜀王殿下這邊,因為殿下您跟我們母女三人處境一樣,從一無所有走到今日,怎麼可能任由那幾位逆了天命。”
姚文竹拿眼睛睨她,“別口沒遮攔的。”
“沒關係。”盛明宇笑道,“嫣姐兒說得沒毛病,那我再問你,如果你是我,如今該如何做?”
馮嫣不假思索道:“先爭取外祖父,我外祖父看不上我祖父之流,也不怎麼認同寧王,他不過是站在世家的立場反對殿下您,您跟我表姨丈從不與世家貴族交好,又行事強硬,他們自然有危機感,如果殿下您主動示好,爭取一下不是沒有可能,最後剩下我祖父孤掌難鳴,若他聰明就趁早妥協,若不夠聰明一定會冒險掙扎,所謂自作孽不可活,殿下您到時候就有機會除掉他,但還請不要波及我我們母女三人才好。”
盛明宇聽完笑起來,這丫頭要不是個丫頭,他必定要拐到朝堂上為他做事,小小年紀眼界廣思路清,他日必成大器。
晏長風很是自豪道:“我們嫣姐兒不輸男兒,若遇明主不拘一格,將來必有大作為。”
“二妹妹你這是點我呢。”盛明宇笑說,“明主不夠格,儘量不當個昏君就是。”
姚文竹惶恐地看了看晏長風,蜀王這意思,是許諾將來會重用馮嫣。若嫣姐兒是個男兒,她這個當孃的必是與有榮焉,可她到底是個姑娘家,也不知道是福是禍。
晏長風挽著表姐的胳膊安撫,“如今看來表姐只生兩位千金是有先見之明,嫣姐兒這樣的女子若困於後宅是為可惜,外面天大地大,闖一闖又何妨?”
姚文竹點點頭,她不是拘泥禮教,只是怕嫣姐兒去做那衝破禮教的第一人,開創先河者註定要走一條前所未有的艱險之路。
“姑娘,姑爺回來了,要上飯嗎?”如蘭又是隻聞其聲不見其人。
晏長風回道:“上,就在院子裡擺吧。”
如蘭:“哎,知道了!”
姚文竹詫異:“這丫頭好忙的樣子,我來時瞧著她風風火火地往來於前院二院,她這是做什麼?”
“管家啊。”晏長風笑,“現在家裡的事都交給她了,是我們府上的女管家。”
“啊?”姚文竹聞所未聞,“女管家?”
“是啊,當初厲嬤嬤不是也管著大長公主府麼。”晏長風不覺得女管家有什麼毛病,“我們跟前沒有合適的管家,反正家裡也沒什麼好管的,裴大人不收禮不送禮,只逢年過節親朋往來送禮收禮,容易得很,這幾日剛搬家事多些罷了。”
“倒也是。”姚文竹笑道。
說話裴修回了院子,“老遠就聽見院子裡熱鬧。”
晏長風聽見他的聲音心裡咯噔一下,不知是離得遠還是如何,感覺他聲音有些虛,好像底氣不足一樣。
姚文竹也瞧著妹夫不大好,比上次見時明顯又虛了一些,就好像生命正從他身體裡極速流失。
“見過表姨丈!”
馮嫣領著妹妹朝裴修見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