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上已經擬旨立儲了。”
在距離北都還有一天的路程時,晏長風收到了吳循的信。
柳清儀微微皺眉,“立誰?聖上現在還有哪個皇子?”
盛明宇:“是立太子的兒子。”
柳清儀想起來了,太子有好幾個侍妾都有了身孕,生個兒子也正常,“但這麼小能當皇帝?”
盛明宇冷嘲熱諷道:“對一部分人來說,皇帝不需要行,聽話就行。”
柳清儀:“那我們怎麼辦?現在回去應該遲了吧?”
“立儲不是聖上一個人的事。”裴修道,“朝中有支援的就有反對的,且要扯皮,咱們明日晚上就能到北都。”
如他所料,早朝上,陳公公宣讀完了聖旨後,滿朝譁然,支持者與反對者用唾沫星子大戰了三百回合。
“皇孫出生不足百日,如何為儲?”
“百日怎麼不能為儲了,國法祖訓哪一條不許了?”
“如今大周朝內憂外患,聖上龍體欠安,需年長的儲君輔國才是啊!”
“大膽!聖上正當壯年,又不是不能理政,何須輔國?”
“需不需要輔國你心裡沒數嗎?滿朝文武天天在早朝上傻站著,這麼多月議成過一件事沒有?長此以往,如何使得?”
“大膽!你是在暗指聖上無用嗎?”
“無用可是你說的。”
“放屁!”
“你才放屁!”
“你斯文掃地!”
“你成何體統!”
“……”
劉鶴站在群臣之首,靜觀片刻,發現支援的多半都是原先的太子黨。但據他所知,這一部分支持者又有一多半是衝著大長公主。
大長公主被皇后以修養的名義軟禁在德慶侯府,知道的人不多,所以才被成琨鑽了空子。
他又瞥了一眼端著聖旨看熱鬧的陳公公,這老貨的態度很有意思,不說也不勸,好像巴不得朝臣吵翻天。他一直疑心陳德發是裴霽清的人,可又覺得是想多了,裴霽清是有些本事,可也不至於連聖上身邊的老人也收買了。
不過倒也不重要,看起來,陳公公是不樂見立皇太孫的。
陳公公被劉鶴瞥了一眼,這才裝模作樣地勸道:“哎呦,這怎麼話說的,各位大人怎麼還吵起來了?”
他這勸了等於沒勸,各位該吵還是吵。
“哎呀,劉閣老?”陳公公去求助劉鶴,“老臣喊破了嗓子也勸不住,這可如何是好啊,您要不勸一勸?”
劉鶴也覺得差不多了,出列道:“臣也覺得不妥,皇孫並非嫡孫,也非賢者,立為儲於理不合,還請聖上收回成命!”
那些沒說話的大臣都在等首輔表態,他話音落,便站出來附和。
“請聖上收回成命!”
“請聖上收回成命!”
“劉閣老,你這是在質疑聖意嗎?”開口的是今日特意請來的餘太傅。
餘太傅是三朝老臣,他原先是太子師,與大長公主又是親家,不出意外,將來還會教皇孫,支援立皇太孫似乎是理所當然的事。
他老人家在朝中的地位舉足輕重,凡有大事,聖上都會徵詢他的意見,他的話某種程度上比劉鶴有分量,他一發話,支援派的腰桿兒立馬挺直了。看書喇
“太傅所言有理,聖上既然已經決定,便有他的道理,反對者又是何居心?”
“是何居心!”
支援派站在太傅身後,對劉鶴指手責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