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敢問您可是晏家姑娘?”於東亭有些激動地問。
裴修眉頭一挑。
晏長風詫異,裴大人整日牽著她招搖逛市,還有人不知道她是誰?“啊,我是啊,怎麼了?”
卻見於東亭後退兩步,拱手朝她行大禮,“東亭見過大恩人,恩人請受東亭一拜。”
“哎!這是怎麼話說的?”晏長風不敢受人家這麼大的禮,忙避開去扶,“恕我記性不好,我記不得見過你。”
於東亭道:“前年冬,在泰安府,恩人曾贈予我二十兩進北都科考的盤纏,我時時銘記在心,只望有朝一日能報恩人大恩!”
晏長風想起來了,是有這麼回事,“你是在渡口被偷了盤纏的考生!”
於東亭:“正是在下。”
“想不到東亭跟我夫人還有這等淵源。”裴修站不太久,扶著媳婦兒落座。
於東亭彎著的腰又轉向裴修,“裴大人當日對我有提點之恩,二位大恩,東亭永世不忘。”
“東亭快別多禮了。”裴修咳嗽兩聲,“這幾日我身體不適,有勞二位忙前忙後。”
李琛道:“自入太原府,一切都是霽清在張羅,我做點善後之事不足為提,只是收糧一事並不如想象中順利,本地鄉紳,以及晉商幫會的商戶們都表明自己已經如數交稅,沒有餘糧餘錢再上交,只有少數商戶捐了極少量的糧食,乃杯水車薪,若非吳村礦山中抄沒了一些糧草,已先行運往北疆大營,恐難交差。”
晏長風聽柳清儀說了,北疆大營缺醫少食少藥,兵將們一日只能保證一餐足量,其餘兩餐只能喝水一樣的稀粥,她此番來太原府,也是為了採購一些藥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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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說徐峰跟秦律被抓,商戶們的靠山已經倒了,此時哪怕是做樣子,也該意思著給前線湊一點糧草,說實話一些糧草而已,對他們來說九牛一毛,拔一根毛能給自己博一個義商的好名聲,還能討好一下朝廷,何樂不為?
除非他們有更大的靠山,徐峰跟秦律對他們來說無足輕重。
可秦律背靠太子,這靠山還不夠強?還能有多強的靠山?
裴修與她想到了一起,這些有恃無恐的商戶們背後一定有人指使,這明擺著是給他這個收糧官下馬威。
他來太原府大刀闊斧,動了近半數的官,幾乎攪動的太原府天翻地覆,必定動了那些商戶的利益,他們心中不滿,所以聯合起來抵抗。
抵抗他不怕,但背後這個挑頭人是什麼來頭?
“我來試試吧。”晏長風開口說,“前線等不得,我也沒什麼好主意,權當死馬當活馬醫。”
裴修看了她一眼,二姑娘不說虛話,她既然出頭,應該是有把握。
擱著衣袖,晏長風捏了捏他的手指,是告訴他自己沒冒險,卻反被對方握住。
這日下午,晏長風便出門去籌備糧草。裴修沒有過問她具體怎麼做,只讓葛家兩兄弟隨身保護。
趁著她不在,他找到柳清儀,坦白說:“我這次情況很不好。”
柳清儀早有預料,“你體內的毒快壓不住了,這次耽擱了近十天,雪上加霜,如果我預計不錯,最多一個月,你會再次毒發,且毒發前後,你的身體狀況會非常差,柳莊主的藥對你幾乎沒用了。”
裴修對此並不陌生,前世他有過一樣的經歷,只是這一世他要做的事還有很多,他不能放任自己被打倒,“可否請四姑娘幫我暫緩發作?”
“當然可以。”柳清儀還是一樣的話,“只是最多隻有三年,並且,你最好告知我下毒的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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