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給他扒了褲子。
眼睛不可避免地掃到了某個部位,饒是她臉皮厚,此時也想找床被子把臉蒙上。
把人看光了,恐怕真是要負責一輩子了。
柳懸看了她一眼,“裴夫人是第一次伺候他藥浴?”
“啊……”晏長風廢了姥姥勁把裴二弄進浴桶裡,喘著粗氣,“以前都是小僕伺候。”
“說句逾越的。”柳懸幫著裴修調整坐姿,“裴夫人以後還是儘量多關心一下他,少些情緒波動,避擴音前發病,等到我的藥對他沒有作用的時候,就只有等死了。”
晏長風不知道說什麼,毒不是柳懸下的,但沒有他不自量力地製毒,也就沒有裴二今日的痛苦。可事到如今,一切還是得靠他,人生就是怎麼複雜。
屋裡熱氣越來越濃,晏長風透過霧氣看著木桶裡的人。被氣氤氳的裴二像一團虛影,好像霧一散他就不見了。
她心裡暗自決定,無論時間長短,立場如何,她都要陪他到時間盡頭。
“他泡多久才能醒?”
柳懸說:“天亮應該能醒。”
晏長風稍稍鬆了一口氣,這幾日她時時提心吊膽,擔心下一刻他就沒了呼吸,醒來幾乎成了奢望。
可這口氣還沒松到底,忽見裴二臉色漲紅,眉頭痛苦地擰做一團,隨即他喉嚨一動,張口吐了一口血。
晏長風一驚,“裴二!”
柳懸抓過裴修的手腕,凝神探了片刻,“他服的救命藥與我的藥相剋。”
晏長風緊張:“可要緊?”
柳懸沒說話,但看神情似乎是比較棘手。
“先將他扶到床上吧。”
晏長風揣著一肚子擔心,將裴二扶到床上躺好。柳懸默不作聲地給他扎針,紮了一頭一身才作罷。
“我不知道具體是哪味藥相剋,也就不好調整我的藥方,希望他能多挺幾日。”
晏長風:“極限是幾日?”
柳懸剛要開口,忽然“咦”了一聲,他抓著裴修的脈摸了好一會兒,“他的脈相倒比方才平穩了些。”
晏長風都聽糊塗了,到底是好是壞?
“夫人!”
這時,葛天在外敲門,“有客來了。”
是柳清儀來了!
晏長風怕柳家父女見面不和,揹著柳莊主出了房間,“在哪?”
葛飛說:“在花廳。”
晏長風讓他帶路,這宅子是濟南府齊家的,佈局與南邊不同,又大又繞,她根本分不清哪是哪。
去到花廳,見了風塵僕僕的柳清儀,數日不見,她清瘦許多,似乎吃了不少苦。
“你怎麼了?”柳清儀上下打量她,“這不是好好的?”
晏長風信裡沒說是誰,“不是我,是裴二,他犯了病,身上沒藥了,就剩半口氣,我就把你的還魂給他吃了。”
“你太冒險了,但關鍵時候也不能怪你,是我可能也會冒這樣的險。”柳清儀說,“他怎麼樣了?”
晏長風斟酌著說:“後來藥來了,確實有相剋,你可否告知我你用了什麼藥?”
柳清儀:“我可以告訴你,但不可以告訴那個郎中。”
晏長風撓了撓額頭,事情還真是難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