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菜小僕合不上嘴,嘴裡發出“嗬嗬嗬嗬”的聲音,頭下意識地點著,像在求饒。
屋裡的人不知道是不是被突然發火的二少奶奶震住,一時都沒了聲。
晏長風將小僕的頭甩到一邊,拍拍手站起來,面向嚇愣的趙氏告罪:“母親莫怪,媳婦無端被冤枉,一時氣急,火沒收住。”
趙氏:“……”
“再給你一次機會。”她回頭笑看著小僕,“誰教你的?”
那小僕跪在地上低著頭髮抖,面前地面上吧嗒吧嗒滴著水,不知道是淚還是汗。
晏長風並不逼他,轉而問負責看管螃蟹的僕人,“你可有什麼想說的?”
那僕人忙跪地磕頭,“回二少奶奶,小的什麼也不知道,小的只是負責看管,那些螃蟹每三隻被裝在一個盛水的盆裡,確實有一盆水顏色是深的,像藥湯子,老早就死了,被我撿了出來,就是二少奶奶早上看到的那三隻,我聽您的,將那三隻蟹丟了。”
晏長風對他的回答很滿意,又問道床上的梅姨娘,“姨娘或許可以說說,是誰告訴你燕窩裡被下了藥的?”
梅姨娘聽到現在,心裡也開始不確定,如果二少奶奶在燕窩裡下了藥,為何還要弄螃蟹來,且偏偏還是今日?
她的眼睛不由自主看向秦惠容,這個女人當時說要她今日假裝流產找來郎中揭穿晏長風,可沒想到今日早上竟然真的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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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先入為主,認為是那些燕窩導致的,幾乎就肯定了是晏長風要害她,沒仔細想這其中的漏洞。
螃蟹,燕窩,秦惠容。梅姨娘一時縷不清楚這其中關聯,可卻肯定秦惠容必定也有問題。
“是她!”梅姨娘指指向秦惠容,“是她那日告訴我燕窩裡可能被下藥,給我留了根銀針,我後來試過,銀針確實變黑了!”
柳清儀神情一震,“銀針在哪?”
晏長風餘光盯著秦惠容,這女人還真是沉得住氣,到現在了臉色丁點兒未變。
梅姨娘將那銀針寶貝似的收著,是為了以後給吃食驗毒。她指著梳妝檯的妝盒,“在第二層。”
柳清儀立刻取了銀針出來,仔細看了看銀針表面的黑色,又放在鼻子底下嗅了嗅,說:“這銀針事先淬過毒,遇水就會變黑。”
趙氏與裴鈺的目光齊刷刷地,不敢置信地看向秦惠容。
“小容?”
“老大媳婦!”
秦惠容神色淡定,絲毫不為所動,“那銀針不是我給的,小柳姑娘應該看見了,我那日什麼也沒做。”
“你胡說!分明就是你放在桌上的!”梅姨娘的憤怒轉移了目標,比之方才更激動,因為她搬到這鬼地方來要防的就是秦惠容這個女人,沒想到防來防去,還是中了她的招,豈能不恨!
“你口口聲聲說二少爺要奪取世子之位,說二房不會讓我生下這個孩子,我看人家奪世子之位都是沒影兒的事,你不讓我生才是板上釘釘!我恨!我恨自己一時鬼迷心竅,信了你的鬼話!我恨啊!我的兒啊!”
梅姨娘哭得人心裡難受,引得人無聲嘆息。
秦惠容朝趙氏跪下來,說:“母親,梅姨娘如何說我管不著,但媳婦兒問心無愧。”
好個有恃無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