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姑娘活得這樣恣意真叫人羨慕。”裴修打馬向前引路,“待嫁這幾個月你且忍忍,我儘量給你尋機會出來,等成了親你就自由了。”
晏長風的心微微一動,在北都這樣個沒有自由的地方,她面對著一群想要復仇的人,卻是那仇人之一給了她第一份自由。
又走了約莫一刻鐘,才見到裴二所說的那處大莊子。
確然是不小,晏長風用眼睛估算了一下,有南郊莊子的兩倍大。
不過看起來有些蕭條,正是耕種的季節,田間卻沒幾個莊戶勞作,大片的土地都荒著。
“有這樣大莊子的人應該非富即貴,為什麼會這樣蕭條呢?”
裴修將兩人的馬拴在樹上,引著她往莊子裡走,一邊說:“是有緣故的,這莊子是魏國公名下的產業,二十四年前魏國公一併兩個兒子戰死後,家裡便只剩了魏國公夫人,她一個人日子得過且過,對名下的產業難免屬於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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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國公?
晏長風年紀小,對魏國公沒什麼印象,只知道這是北都四大家族之一。
本朝開國一共封了四位國公,分別是慶國公,安國公,宋國公,魏國公。慶國公也就是如今德慶侯的祖父,國公爵位傳了兩代,到這一代才降為侯。安國公是安陽侯他祖父,這一脈亦是後繼無力,沒能再承襲國公爵位。如今還手握兵權的就只剩下了宋國公。
“一家兩代三人戰死,老夫人獨活這麼多年也怪不容易。”晏長風想著,這莊子應該容易買吧,“我看這地方不錯,老夫人既然無心打理,我出高價買了豈非正好?”
裴修嘆氣搖頭,“怕是不那麼容易,今上潛龍之時與當初的晉王不睦,晉王生母乃魏國公胞妹。”
這話在晏長風腦子裡轉了一圈才明白話中隱藏的意思。也就是說今上曾經與晉王爭奪皇位,魏國公身為晉王的舅舅,很可能是死於朝堂鬥爭。
按照這個邏輯,老夫人應該恨透了聖上一脈,更包括當年支援聖上的大長公主。
“所以二公子,我們為什麼還要來碰釘子呢?”晏長風不太理解裴二公子的腦子是怎麼想的。
“因為這裡最合適。”裴修說,“總要爭取一下,不行再說。”
那倒也是。
正巧,魏國公夫人近日就住在莊上的別院裡。
晏長風登門與別院門房說明了來意。小門房年歲不大,臉拉得像個厭世老頭,一聽說是來買莊子的,非常乾脆且冷淡地甩了兩個字:“不賣。”
說罷便要關門,晏長風眼疾手快地扒住門縫,“這位小兄弟且慢!別這麼拒人於千里之外嘛,買賣不成還能聊點別的不是?”
門房打量他倆,“兩位還有什麼好聊的?”
晏長風隨口瞎聊:“比如,小兄弟你幾歲了,可有娶親?”
門房黑了臉,這年月怎麼還有登徒女上門調戲良家子?
裴修險些繃不住笑。
“這跟姑娘有什麼關係?”門房無語。
“沒什麼關係,就閒聊。”晏長風神叨叨地盯著人家的臉看,“我瞧你印堂發紅,今年保不準能紅鸞星動,多笑一笑桃花運更好。”
門房顯然還小,聽這種話題耳根子不由自主地發起熱來。
趁他臉色緩和,晏長風道:“既然登了門,怎麼也該拜訪一下老夫人再走,勞煩你通傳一聲,我們不耽誤多長時間的。”
魏國公府如今鮮少與人交際,老夫人上了歲數更是常年閉門謝客,小門房當門房這些年,還是頭一回碰上主動登門拜訪的。
“我可以通傳,但我們老夫人恐怕不會見。”
裴修開口:“勞煩說,我們路過討兩杯陳茶喝。”
門房點頭,重新關上門。
晏長風不解:“為何是討陳茶?”
“老夫人不愛見客,說登門拜訪她肯定婉拒,說討杯茶水希望比較大。”裴修解釋道,“之所以是陳茶,因為老夫人愛喝。”
晏長風盯著他看,這人連這都知道?
“是原先祖母無意中說的,我剛好記住了。”裴修主動解釋。
晏長風險些忘了裴家還有老夫人。
片刻後,門重新開啟,門房讓開門,“二位請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