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節咔吧咔吧的響聲好像骨頭斷裂的聲音,秦淮月只覺得這每一下都是捏在自己的骨頭上,一身張揚的膽子生生被捏了個細碎。
“裴,裴世子,你是不是誤會了,我怎麼會欺負惠容妹妹。”秦淮月又是嫉妒又是慫。
“欺沒欺負我心裡有數,若非於理不合,我今日就要帶她走的。”裴鈺轉而對秦慎說,“秦尚書,從現在開始我就把惠容交給你看顧了,我不想她進我家門前再受任何委屈,不知秦尚書可否答應?”
秦慎心說,好嘛,養了十幾年的女兒一句話就成人家的了,他這個當爹的倒是成了看顧的。
“惠容是我女兒,我自然不會叫她受委屈。”
“這便好。”裴鈺給心上人撐完了腰,宣誓了佔有權,這才算完。
可離開後他心裡依舊不能安,他不想再讓秦惠容受身份上的委屈,庶妹有嫡姐壓著,妾有正妻壓著,一輩子抬不起頭來。
大理寺卿劉鶴一來,晏長風便離開了世安院,她有心聽兩句,卻被教席喊了去學規矩。
她以為劉鶴離開後外祖母會叫她去說些什麼,卻什麼也沒說。
如此忐忑過了一兩日,她才從姚文庭口中聽說了事情的大概。
裴鈺的案子進了大理寺,最終審出的結果卻是跟裴鈺沒有關係,是裴鈺的一個奶孃見世子因為要娶晏家二姑娘愁得睡不好,所以才出此下策,讓自己男人僱了幾個土匪去害晏姑娘。
裴世子的奶孃成了替死鬼,裴鈺的汙名被洗得乾乾淨淨。
晏長風對這個結果不算太意外,以宋國公的地位,左右案件審理不難。只是她沒明白外祖母的態度。
外祖母那天生氣,說案子沒有通知她便審了,也就是說這個案子的最終結果不是她想要的。那麼她想要什麼結果,難不成是要判裴鈺有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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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說不通,她最終要嫁給裴鈺,外祖母不太可能讓孫女婿揹著這種罪名,再說她老人家自己臉上也不好看。
就算外祖母有心給裴鈺一些教訓,也不是在結果上做文章。
那似乎就只剩下另一種可能,劉鶴的立場有問題。
於是她問姚文庭,“劉鶴是誰的人?”
姚文庭說:“劉鶴這個人比較複雜,他是祖母一手提拔起來的,一直忠於祖母,但他同時又支援秦王。”
這就對了,宋國公的立場一直不明,他左右了這件案子,恰好證明他跟劉鶴交情匪淺,多半也是秦王的一隻狗腿子。
宋國公暗中站了秦王,明面上卻裝作中立跟大長公主聯姻,證明宋國公一心娶晏家的姑娘是為秦王所圖,絕無支援太子的可能。
如此一來,晏長風即便嫁給裴鈺也很難左右局面,甚至可能落進了人家的圈套。
可外祖母為什麼還是不肯徹底放棄這樁婚事?
難不成真的以為她那麼能耐,能單槍匹馬闖入敵營端了人家的窩,還把人家的勢力都掌控在手?
老天,她真沒這本事,最多跟敵人拼個魚死網破。
在忐忑等了幾日無果後,晏長風的心漸漸涼了,她覺得外祖母恐怕是沒有要改變意思的想法。
於是,她請了裴萱到侯府吃茶。
因為裴萱給的藥膏子效果特別好,姚文媛用了幾日後手上幾乎沒有了燙傷的痕跡,所以她極力要求做東,代替晏長風隆重地擺了一桌子茶點,直把裴小姐弄得受寵若驚。
“這回可真是多謝裴姑娘了,我用著你的藥竟是比太醫開的還好些,今日無論如何要讓我盡一盡心,橫豎以後是要做一家人的,你來了我家就跟到自己家一樣,千萬別客氣。”
裴萱鮮少受這樣的優待,有些不大適應,所以顯得拘謹,“文媛姐姐嚴重了,不過一盒藥膏子罷了,如今想想也是冒昧,萬一不對症,倒是罪過。”
“倒是幸虧你冒昧,不然我手上怕是要留印子。”
晏長風鮮少見姚文媛這樣熱情,明明人是她請來的,愣是半天沒說上話。
一直到吃完了茶,她才藉著送禮物的機會將裴萱請進了竹芳園。
還不等她說什麼,裴萱先問:“晏家姐姐可是想約我哥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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