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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昨晚三號碼頭又抬進去幾十口集裝箱,他們猜想,大概是李守鈞想要轉移貨物了,於是派人跟蹤,已有了確切訊息。李守鈞要將這些貨物運往蘇州。
“所以,我們必須今天動手!天黑後他們反而會加強警戒,只能白天動手!”
“鑰匙呢?可是李守鈞親自保管?”
“在吳沛身上。”
莫東籬看著張山,在一張紙上畫出了三號碼頭的位置,因為跟著顧笙去過幾趟碼頭,她對那邊較為熟悉。
“白天動手,需要製造混亂,至少需要二三十人配合才能成功運走,否則,無疑飛蛾撲火。
這樣吧,今晚我們先去探探底,李守鈞是個極其謹慎又陰險的傢伙,就怕他早已暗渡陳倉,而我們白忙活一天。
莫東籬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顧笙曾告訴她,這幾個私人小倉庫是後來曾建,尤其是前排幾個倉庫中間僅僅是普通隔板,是個會打洞的老鼠都能鑽進來。
當時顧笙還找了工人將倉庫四周都用水泥加固了。
吳沛聽說莫東籬在法租界的華人酒吧喝的酩酊大醉,立刻趕了過來。
他一進門老遠就看到莫東籬鴨舌帽反戴,一隻腳踩在椅子上,和一幫人吆喝著划拳。
‘哥倆好啊,三星照’
‘四喜財,五魁首……’
莫東籬單手叉著腰,指著旁邊的男人:“喝喝,喝。”瞧他喝的太慢,一隻手竟抓著酒杯直接給他灌進去了,然後周邊人一陣鼓掌吆喝。
那幾人,他倒也認得幾個,有法租界的巡捕,青幫的小場主……走進了,吳沛的眉頭狠狠的擰在一起。
莫東籬今日穿了灰格子的襯衣,領口開了兩顆紐扣,露出白皙的脖頸,鎖骨若隱若現,袖口也挽上去,露出一截如玉的胳膊,隨著她的猜拳,在眼前晃來晃去,那些人哪裡還看得見她出拳,幾雙眼睛都吸附在白皙的胳膊上,恨不得伸手摸一把。
當真有個人那麼做了,若平日裡他們對莫東籬也是敬三份,怕三份,可是今天酒壯人膽,當他的手剛要碰到莫東籬的手臂時,突然伸過來一隻胳膊,鷹爪般有力的手扣住他的手腕輕輕一捏,聽到‘咔嚓’一聲,那人慘嚎一聲,單手託著被捏斷的手臂蹬蹬向後退。
其餘人都看清來人,穿著黑色的皮衣,一張英挺冰冷的臉,立刻點頭哈腰:“吳組長……”
莫東籬瞟了一眼,啪的打在對面男人的頭上,嬌嗔道:“什麼吳組長,人家現在是行動隊隊長了,叫吳隊長。”
“吳隊長……”討好聲此起彼伏。
莫東籬意猶未盡的搖搖頭,一隻手扯過吳沛的衣服,一隻手伸進衣服,從內口袋掏出錢包,開啟拿出一百元,遞給斷了手腕的錢和:“先去醫院接手吧!”
又掏出一百元放在桌上,豪氣的說:“今日酒錢小爺我請客,剩下的你們幾個分了。”
幾人相視一眼,立刻拿了錢離開,只剩下兩人大眼瞪小眼。
“吳隊長,陪我喝酒。”莫東籬又倒了兩大杯,一杯遞給吳沛,臉蛋紅撲撲的,不知道喝了多少酒,一說話,酒氣撲鼻而來。
“回去。”吳沛拿過她手中的酒,抓著她的胳膊半攙著她強硬的帶到了外面。
這兩年,見過太多場合的莫東籬,從未見過她不管不顧的喝醉酒。
濛濛細雨,夾著冷風襲來莫東籬抖了個激靈,她看著灰濛濛的天空喃喃道:“下雨了。”
吳沛脫下外套披在莫東籬身上:“我去開車。”可是剛走兩步,莫東籬拽住了他:“別丟下我一個人。”
她轉著醉眼朦朧的眼睛,即便化了妝的黃臉,此刻卻異樣的動人。
吳沛的心跳不可抑制的加快,一股被壓抑很久的衝動席捲而來,他彎腰抱起莫東籬,大步向車子走過去,將她放到後座上,關好門。
車子啟動時,莫東籬從中間探過頭問:“吳沛,你家有酒嗎?”
吳沛很想說‘沒有’,可話到嘴邊卻是‘有。’
莫東籬一聽立刻開心的笑了:“好,我們就去你家,我還要喝酒,你一定要陪我喝!”
吳沛沒回應,莫東籬便躺倒在座椅上,他從後視鏡看了一眼,給自己找了一個不能送她回百麗門的藉口。
她這個樣子是不能回百麗門的,說不定還要嚷嚷著喝個酩酊大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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