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今早得了訊息,怕是謠傳,又跑了趟報社,找了一份上月的《申報》,你瞧瞧‘南京路24號發生爆炸,已核實死者身份,死者系紅十字醫院主任李冬,國民政府軍醫委員會委員……’
莫東籬聽著魏嶸念著那段新聞,聽到他低聲問慧姨‘慧嫻,他們到底是不是共黨分子?或者是親共分子?突然將自己的獨女送到咱們家,是不是他們早就發覺了不對……你是不知道如今的局勢……’
魏宅張燈結綵,因為魏嶸終於坐上了商城副會長的交椅,非要給自己的髮妻舉辦一個四十大壽,不但請了山城名流,還邀請了髮妻的孃家,原本也是給李冬夫婦發了電報,沒收到任何訊息,便又著人打聽,沒想到打聽到噩耗,還是發生在十天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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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就是壽宴,丫鬟僕人們忙忙碌碌,誰也沒有注意到莫東籬偷偷跑出去。
莫東籬被聽到的噩耗砸的暈頭轉向,她感覺不到任何悲痛,只是心急如焚,只有一個念頭:回家,她要回家,她要去找媽媽,去找爸爸……報紙上說的不是真的!
爸爸……媽媽……
莫東籬突然覺得心臟被一隻手狠狠的捏著,她難過將臉埋在雙手掌,肩膀顫動著,淚如雨下。
張順送走了癩頭孫走進來,脫下淋溼的外套扔在椅子上,盯著瑟瑟發抖的小女娃打量了一番,見她抬起頭,立刻露出一副溫和的面孔找了方還算乾淨的帕子,伸手去擦她的臉,莫東籬接過帕子,道了聲謝自己擦了臉,卻沒發現擦去臉上的泥水淚痕,讓張順狠狠驚豔了一番。
到底是大城市來的女娃子,細皮嫩肉不說,小小年紀卻是個美人胚子,那雙淚汪汪的眼睛真讓人心裡發癢。要是再過個兩三年,豈不是個絕色美人?
這要真是賣到水樓裡,還不是要落在馮五爺手中?落在馮五爺手中……
這馮五爺單好這一口,難不成還真比那些老孃們醉生夢死?
煤油燈下的女娃子像一塊美玉,張順越看越心癢,幾分酒氣上頭,他竟生出了齷齪,魔抓伸向落單的小孤雁。
他哄騙莫東籬,癩頭孫去找船了,先是拉過她的小手安慰,莫東籬想要抽回手他竟一把扯到自己腿上,低頭就想去親小臉蛋。
莫東籬嚇壞了,像個困獸般廝打亂咬,而癩頭孫已經抹掉了面具,他猶如黑暗中張牙舞爪的魔鬼,將十一歲的小女孩扔在床褥上,他一邊解褲子,一邊狠狠地威脅道:
“今日你從了爺,說不定爺還能幫幫你……嘿嘿嘿,給爺嚐嚐鮮……”
莫東籬已經沒有東西可砸對方了,就在張順撲倒她一陣淫笑時,只聽‘砰’的一聲悶響,張順突然支起身子,繼而白眼一翻直挺挺倒下去。
他身後站著一個衣衫襤褸的少年,臉上一片髒汙,只有一雙黑瞳熠熠生輝。他手中還拿著一塊轉頭,磚頭上一片暗紅的血漬。
莫東籬還處於驚恐中,又驚又怕不停打著嗝,盯著少年不敢動。
“快走,癩頭孫來了你就走不了。”
少年的聲音正處於變聲期,有些嘶啞難聽,卻在莫東籬猶如天籟之音,她連忙跳下來就要往門外跑,突然又折回來,拉起少年的手:
“我們一起走,癩頭孫不會放過你。”
少年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手,點點頭,讓莫東籬先去門外等他。
莫東籬出去的時候轉頭瞧了一眼,嚇得立刻捂住嘴,耳朵裡傳來一聲聲悶響,那是磚頭砸在人腦袋上發出的聲音。
少年走出來,見莫東籬雙手抱膝蹲在屋簷下瑟瑟發抖,遠遠地一團亮光一閃一閃。
“快走!”
少年拽起莫東籬跑向漆黑的雨幕中,莫東籬渾身發抖跑不動,他便俯身將她背起來飛奔,莫東籬覺得他跑的比自己那匹小紅馬都快。
兩人藏身於碼頭一個鐵皮包裹的集裝箱裡。少年叫顧小九,白天干活的時候瞅準了這口箱子,得知這些洋人的貨物在凌晨三點多就要裝船,發往海城。
原本想著夜深人靜的時候偷偷藏在裡面,沒想到他偷偷摸摸出來便看到了癩頭孫帶著一個小姑娘過來,連忙藏在暗處,卻聽到了兩人騙小姑娘的計劃,尤其聽到要賣給馮五爺,他怎麼都挪不開腳步。
“馮五爺是個心狠手辣的主,與這片碼頭的孔文向來水火不容,都在爭袍哥老大的位置。
他不但販賣人口,還有一個嗜好,喜好漂亮的小男孩小女孩,只是落在他手中的孩子,非死即殘。”
莫東籬聽出了一身冷汗,結合今晚張順說的那些髒話,以及要對自己做的事,她大概明白了,馮五爺到底對孩子們做了什麼。
“沒人管嗎?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