鬚眉子看著兩人一來一回,全然不把他放在眼裡,當下一怒:“花辭,你真當老夫不敢下狠手嗎?”
只是他話剛脫出口,眼前驟然一花,竟是方才站在花辭身後的女子,他心下大驚,她什麼時候過來的?
正當他運足內力,做好應敵的準備,卻不想,她只朝他面前揮了下手,一股異香飄來,是毒!?
他忙後退數步,屏住呼吸,那女子卻歪下頭,懶懶道:“沒用的,這藥只要觸到肌膚,就會發作。”
“你……”
他呲目圓瞪,那駭人的目光像是要吃人般可怕,然而,他連話都未能說完,就仰面倒了下去。
花辭面無表情地看著這一幕,問:“他死了?”
“都說了,不會殺他啦!”沈箬白他一眼,“畢竟這裡是花府,雖然不知道這天城派如何敢這麼囂張,我不會給小顏增添麻煩的。”
她走到那昏死過去的中年男子身側,用腳踹了踹他,確定他沒反應後,這才蹲下身,又給他注射了一管子藥,“這藥能保證讓他七八天醒不過來了,你們江湖中人都這麼唧唧歪歪的嗎?我還以為會更快意恩仇一點呢。”
“有人的地方,自然就會有勾心鬥角,我如今繼承了花家的產業,自然要顧及很多東西……”
“行了行了,我來江南可不是來聽你訴苦的。這傢伙就交給你處理了,搞不定的話,就去找麟兒。”
沈箬不耐地擺了擺手,攙扶起朱顏,扭頭看向還沒她大腿高的花惜,“你這小丫頭也是,時候不早了,快去睡覺,當心以後長不高。”
花惜沒想到事情竟然就這麼了結了,在原地愣了好一會兒,才回眸看了花辭一眼,什麼也沒說,就跑走了。
沈箬扶著朱顏回了房間,幫她把背上的傷清理乾淨,上了藥,再包紮好。
待她將藥品收拾後,回身時,就見朱顏半裸著光潔白皙的後背,趴在柔軟的床褥上,神色懨懨,不用想,就知道她又在想花惜的事了。
她家的事,簡直就跟一團亂麻似的,剪不斷理還亂,就是她這局外人在旁邊看著,都有些感到棘手和頭疼,更何況是她這當事人。
她心中暗歎了一口氣,走上前,替她將薄被拉起,蓋住她裸露的後背,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別想了,順其自然吧。”
“我看花惜也是個很聰明的女孩子,或許她能自己找到更適合自己的路,孩子從你肚子裡生出來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經不再是屬於你的,你們兩人都是各自獨立的個體,你若是強求讓她走你想讓她走的路,自會傷人傷己。”
朱顏將頭埋進枕頭裡,良久後才回了句悶悶的“嗯”。
沈箬見此,明白她根本沒有聽懂,但也不再多說什麼,轉身離開,想讓她一個人好好靜靜,只是她剛轉過身,就被朱顏從被褥下探出手,抓住她的衣角:“箬箬姐,你再多陪我一下吧。”
聞言,沈箬什麼也沒說,坐回到了床上,一手抱著襁褓中的兒子,一手輕拍著她的後背,嘴中哼著不成調的曲子:“睡吧,我陪著你呢。”
一時間,屋內流淌著靜謐溫馨的氣氛。
翌日,窗外燦爛的光撒進來,正照在朱顏的臉上,她微微顫動了下眼簾,漸漸清醒。
她似乎很久沒有睡得這麼安穩了,這一切都多虧了有箬箬姐在。
想到這,她還未睜眼,臉上就不由露出安心的笑意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