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箬瞥了眼襁褓中皺巴巴，瘦不拉幾的嬰孩，略有些嫌棄：“好醜，該不會是基因突變了吧。”
少年低笑了聲：“娘放心，我見過別的剛出生的嬰兒，也都是這樣的，等過個幾日，面板豐盈了，就會變得可愛了，你看他的眉眼跟娘很像呢。”
沈箬躺在床上，盯了兩眼，氣息微弱道：“感覺更像蕭琛呢……”
她實在是太累了，雖然整個過程很順利，但也足足折騰了四五個時辰，天從剛黑，又到微亮，她實在抵抗不住疲倦和睏意，話還未說完，便就睡熟了。
少年眸色深深地望了她許久，才將懷裡的嬰兒遞給暗衛。
他則親自幫她把身上的汙漬清洗乾淨，將弄髒的床單被套換掉，鋪上今早清洗乾淨，被陽光曬過的被子被單，淡淡的皂角香和暖暖的陽光的味道籠罩在周圍，方才還帶著幾分疲倦神色的沈箬，很快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
一連睡了整整一日，待她醒來時，天已是黃昏，橘紅的火燒雲佔滿大半天空，有種恢宏的美。
她也有一種久違的輕鬆感，愣了愣，才反應過來，是因為肚子沒了。
正當她略有些恍惚時，有人走了進來，淺笑道：“娘，你醒了，正好來吃些東西吧，你昨晚到現在還什麼都沒吃呢。”
也不知是不是剛生產完，她總感覺腦子有點恍惚不夠用，直到被人扶起，靠在床頭，被餵了好幾口燕窩粥，她才想起：“風吟呢？”
頓了下，又補充道，“就是你弟弟。”
少年又舀了一勺粥，輕輕吹涼後，遞到她唇邊，才輕聲道：“放心，就在隔壁呢，已經到鎮裡找來了奶孃，剛吃飽喝足，已經睡下了。”
她聞言，這才點點頭，心安一些。
被喂完一整碗粥後，空蕩蕩的胃被填滿，身上也有力氣了，各種感知也總算盡數迴歸。
她這才後知後覺發現身上一身清爽，想起昨晚的情況，她驀地用驚恐的眼神望向了少年。
對方先是愣了下，很快了然到她目光中的含義，微微笑了下，剛要答覆，被沈箬一手捂住了嘴：“夠了，你不用說了，我都清楚了。”
沈箬再度捂額，滿臉寫著生無可戀。
少年見此，便寬聲勸她道：“娘不必介懷，你一路行來這麼多地，不也常看到有貧苦人家，老母親重病，家中獨子只得親自伺奉，此地偏僻荒蕪，又無接生婆，娘你情況緊急，隨我同來的暗衛都是男子，也只能由我來做了。”
道理她都懂，何況她還是個醫生，但是這種事情，理智上明白是一回事，感情上那又是另外一回事啊！
她憋了半天，才憋出句：“讓我再消化幾天，過幾天我就會沒問題了的。”
“那娘再好好休息下，我就不多打擾了，有事就叫我。”
少年見她如此，便主動提議，拿起一旁的空碗，徑直離開了房間，留下神色複雜地望著他背影的沈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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