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村,
一戶青磚碧瓦的普通人家,屢屢炊煙升騰而起,誘人的飯菜香飄蕩而去。
“開飯了!都別忙了,快來吃飯!”
衣著樸素的李婆婆走到堂屋門前,一個勁敲響手中的鐵瓷盆,“噹噹”聲傳遍整個前院後屋。
正在後邊田裡忙活的李大爺拄著柺杖,小跑過來:“停停停!你餵豬呢?大中午的,也不嫌吵!”
李婆婆理直氣壯道:“我在廚房裡忙前忙後,好不容易做好一大桌子菜,你們不主動過來吃,還唧唧歪歪,我只能用這種方法了。”
“行行行,我說不過你,就此打住!”
一起生活了大半輩子,吵了大半輩子,李大爺也是掌握了生活真諦,像這種事情,沒什麼好跟她爭執的,他左右瞅了瞅,問,“二丫呢,還有……”
“我在這兒呢。”
前院,正晾曬著幾床竹蓆被單,清風高高吹拂起白色的被套一角,後面走出一道倩麗的身影,一襲青布粗裙也掩蓋不了她身上出眾脫俗的氣質,唯有那高高聳起的腹部,顯示她赫然是個臨近待產的孕婦。
“今個天氣好,我就把這些洗了洗,拿出來曬曬,去去黴味。”
她腳邊還跟著個穿著小碎花裙的小姑娘,歪頭晃腦的,時不時的痴痴傻笑,懷裡還抱著個略顯有些破舊的布娃娃,像只小鴨子般亦步亦趨地跟在女子身後。
李大爺聞言,卻有些著急道:“你都快要臨產了,怎麼還忙這忙那的,老婆子你也真是,也不攔著點。”
李婆婆也是懟習慣了,張嘴就沒好氣地臭罵道:“當年我懷孕時,怎麼也沒見你心疼心疼我,幫我洗衣煮飯,料理家務啊?”
“你這婆子,真是蠻不講理,跟你沒話好說,人家沈姑娘那跟你一樣嗎?”
“你這臭老頭,你才是,看見漂亮小姑娘,就邁不動道了,人家小箬跟我哪不一樣了?誰家婦人不都是這麼過來的,懷著孕還得下地裡幹活呢!”
一旁的沈箬,看著兩位老人又這般一言不合就鬥起嘴來,實在是無奈又好笑,只得出聲打斷他們:“婆婆,李大爺,先吃飯吧,二丫也都餓了。”
被這麼一轉移注意,兩位老人默契地收聲,樂呵呵笑道:“好好好,吃飯去。”
四人坐到簡陋的小矮桌上,但上面擺放的菜色卻十分豐富,足有三菜一湯,兩個素菜,一盤西紅柿炒蛋,還有個蘑菇湯。
“來來,多吃菜,這些可都是咱親手種的,再多吃點蛋,多補充些營養,瞧你瘦,在這就當是自己家,不用客氣。”
眼見著碗裡的菜都累成小山堆了,沈箬失笑道:“婆婆,你們更辛苦,要多吃的是你們才對。”
“沒事沒事,這有這麼多菜呢,夠吃的!都是多虧了你,我們這兒的孩子們才都得救了,你就是我們的大恩人,都怪我們這兒太偏遠了些,沒什麼好東西能招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