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公主撇撇嘴:“他們能做的可多多了,顧炎你認識嗎?”
沈箬皺起眉,冥思苦想了半晌,搖了搖頭:“這誰啊?名字聽著好像有點耳熟……你就別賣關子了,直說吧。”
“他是當今朝中的二品大將軍,蕭琛成為攝政王后,邊境一些小國動亂都是他去平息的,如今京中的一萬護衛軍也是由他掌管,他若是被蘇家煽動,與朝廷作對,只怕蕭琛也得頭疼一陣子了。”
沈箬捧起杯子,喝了口水,潤了潤喉,才若有所思道:“你既然提到他,那他是站在蘇家一邊的了?”
六公主勾起紅唇,壞笑道:“這我就不確定了,只聽聞他跟蘇家那位二小姐關係不淺。早年,為了她,甚至還與尚在孕中的妻子大肆爭論了一翻,結果一時失手,顧夫人撞到了椅子上,不僅小產,還差點把命給丟了,僥倖救回來後,看破紅塵,便與顧炎和離,出家當尼姑去了。”
沈箬如今也在孕中,方知懷孕的辛苦,聽到這則舊聞,不由生起一絲怒意:“這樣人品低劣的傢伙,也能讓他當上二品將軍?朝中無人了嗎?況且顧夫人的孃家也不管嗎?”
六公主有些意外她竟然會動氣,若是以往她怕是早已興致缺缺了。
她忙給她拍背順氣,不由失笑道:“彆氣彆氣,氣壞身子可不值得,我給你說個更有趣的事兒,你肯定就不會介懷了。”
“這位顧夫人吶,你也認識,就是當年被太后總想撮合進你和景王之間的那位裴家四小姐裴芷舟。自先皇駕崩後,太皇太后也不再管事了,這位裴四小姐在裴家的地位是一落千丈。好在太皇太后還是給她找了個好姻緣,不過從後來看,這好姻緣也不過是根爛黃瓜。”
爛黃瓜這三個字,頓時讓喝水的沈箬嗆了一下。
罪魁禍首的六公主,還尤未所知地無辜道:“你怎麼跟個孩子一樣,喝水還會被嗆到?真是會讓人操心。”
她拿著絲絹,要給沈箬擦擦嘴角的水漬,被沈箬嫌棄地一把給推開了,六公主委屈地撅了下嘴:“對了,我沒記錯的話,這顧將軍似乎還跟你家有點關係。”
沈箬擰起眉:“跟我有什麼關係?我跟他可從未有任何接觸。”
“想來你也忘了,畢竟是那麼多年的事了,還是件不值一聞的小事,當年顧炎可是跟你沈家結過親的,不過當時沈冰心嫌他死過一任妻子,死活不嫁,還鬧出了在襄陽侯府要刺殺景王妃的事,這場婚事才不了了之了。”
沈箬經她這麼提醒,才終於後知後覺,從記憶深處的邊邊角角,翻出了這麼件陳年舊事來,即便如此那也只是一個非常模糊的印象。
算一算,她在這個時代,竟也待了三年多了。
三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但就是這三年的光陰裡,發生了那麼多事情,遇見了各式各樣的人,也讓她得到了那麼多的親情友情,還有愛情。
沈箬摸了下自己微微突起的肚子,即便知道以現在的月份,不可能感覺到心跳,她還是覺得自己感受到了腹中孩子的存在。
孕育孩子,一直是她認為絕不可能的事,可如今她卻實實在在經歷著這件事,甚至還與一個跟她完全不是一個時代,甚至不是一個時空的人,共同擁有了屬於他們的孩子。
這樣神奇的感受,她該如何去訴說呢?
或許等一切塵埃落定之後,她能給自己寫個傳記,然後一同藏入自己的陵墓中,等待後人去發現。
她甚至都能想象出,那些考古學家看到這篇傳記時,會露出的表情,一定滑稽又很好笑。
似乎是孕期激素的影響,她情緒似乎比過往都濃烈許多,但也讓她變得更容易疲倦。
天,驟然颳起大風,暴雨就要來臨,這場雨會沖刷掉多少骯髒與汙濁呢?
沈箬揉著太陽穴,望了望天:“快要下雨了,今日就先這樣吧,你提的事,我會跟蕭琛說的。”
今日這場小聚會,就此結束,六公主雖有不捨,不過想想府上的美男,她還是揮手告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