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薄霧冥冥,冷風習習。
悽悽慘慘的哭咽聲,叮囑聲,不捨聲籠罩在李家村村頭。
“行了行了!能成為活祭,為漢江的太平作出貢獻,是多大的榮譽,有什麼好哭哭啼啼的。”
村長是個健碩的中年漢子,板起臉時,神態瞧著尤為的不耐和嚇人,“從咱李家村到漢水鎮要大半天時間呢,別磨蹭了,要是去晚了,惹得縣太爺不高興,咱整個村子就都別想好過了。”
“錢小四,輕點一下人數,夠了,咱就出發。”
“好勒,舅。”一年輕小夥積極地應了聲。
錢小四,原名錢元,是村長家的遠方表侄,學過幾年私塾,可惜考了好幾年,連個秀才也沒有,後來家鄉被水淹了,家裡人老老小小得了痢疾,死得七七八八,就剩下他一個,也不想待在原來那傷心地,就跑來投奔李家村的遠方表舅了。
也虧了他這顆腦袋,幫著李牧當上了村長,因此李村長很是器重他。
“舅,還少了三個。”<的老子就該派人盯著的。”
誰能想這冰天雪地,大雪封路的,還敢找死趁夜逃跑!
“放心舅,我早就想到這招了,已經叫了人在後面偷偷跟著,等他們半路精疲力竭的時候,再把他們像死狗一樣給拖回。”
“哈哈哈!還是你小子能幹啊!”
李村長大笑著拍了拍錢元的背,力道一點沒收斂,差點把瘦柴幹一般的錢元拍出內傷來,“讀過書的,那就是不一樣,心眼子可真多,多虧了你,你表舅我才能在李家村穩穩當我這村長,就是可惜了,你小子腦子瓜這麼聰明,怎麼就沒考上個秀才呢?”
這李村長不僅拍人力道大,說起話來,也是句句往人心窩子插,錢元臉都青了。
他嘴角抽了抽,立即眼尖地看到前面大雪皚皚中的情況,忙喊道:“舅,快看,他們回來了!”
李村長眯起眼,一瞅,冷笑連連:“原來是李木匠和他隔壁的李寡婦啊,我就說那臭娘們怎麼也不肯從我呢,原來是跟李木匠家搞在一起了。”
等手下的走狗,將幾人拖回來,李村長上前兩步,一腳就踩在李木匠的腦袋上,又狠狠攆了兩腳,“跑啊!繼續跑啊!沒用的狗東西,這可是關乎李家村,甚至整個漢江安危的事,你們居然敢跑!我t的有沒有說過,敢跑就剁了你們!?”
他赤著眼,咬牙切齒地大吼,高高抬起腳,就要踩爆李木匠的腦袋,被旁邊的李寡婦一把抱住,哭喊著求饒:“不要!不要!都是我的錯,是我勾引了他,讓他帶著我們孤兒寡女的離開,你要怪就怪我吧!”
“呸!你這賤貨!老子給你臉不要臉,偏偏上趕著倒貼那沒用的臭小子是吧,看老子不打死你!”
他揚起手,就朝著李寡婦俏麗的臉蛋扇去,李寡婦嚇得連忙閉上了眼,然而疼痛遲遲未來,反倒聽到了李村長的慘叫。
“啊——”
她睜眼一看,就瞧見李村長一臉猙獰痛苦地捂住右手背,鮮血順著左手指縫滲出來,他疼得大叫不止,還不忘向四周怒吼,“誰!?出來!t的別躲在暗處,讓老子知道是誰偷襲的老子,非讓他扒皮抽筋不可!”
就在這時,白茫茫晨霧間,村巷子的另一頭傳來腳步聲,“噠噠噠”,很是清晰。
李村長頓時吞嚥了下口水,方才的囂張勁消失了一般,戒備而小心地看向霧的另一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