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修麟正想不耐地命人將那丫頭直接抓回來,沈箬卻阻止了他:“算了,不用這麼興師動眾,免得再橫生枝節,我親自去一趟,把人帶回來就好。”
“這怎麼行!青樓那等地方,只會汙了娘你的眼睛……”
“要汙早八百十年就汙了,況且青樓這種地方,本就不該存在,別的地方我管不了,鳳陽城裡我不同意。”
沈修麟想也沒想,就應下了:“是,娘你說得對,明日我就讓人查封掉城裡全部的青樓。”
全然無視了一旁的暗衛欲言又止的眼神,且不說這青樓幾乎是城裡那些青年壯漢發洩多餘精力少有的幾個去處,單這青樓每年上繳的稅收那可就佔了整個鳳陽城的五分之一啊。
主子還真是一擲萬萬金,只為博美人……博他娘一笑啊。
他也算是跟在主子身邊,有一些年頭了,過往主子向來是說一不二,殺伐果斷,自打公主回來後,主子哪還有往日的威嚴冷峻,雖說人比過去變得溫和了許多,對待下人也不再那般嚴厲,但這究竟是好是壞,他一個小暗衛,實在也說不清啊。
時值初夏,正是半冷不熱的好時候。
姑娘們抹著胭脂水粉,穿著清涼輕薄的薄紗,在青樓門前熱情地招攬著一個個過客:“爺,來嘛,進來啊!妾身一定會將爺伺候得舒舒服服的。”
她拉過一人,手執摺扇,一身素淡的月白衣衫,氣質清冽乾淨得讓人不由為之心驚,她往日常說的話,在這人面前,都不由自慚形穢,怕汙了對方的耳朵。
她啞然地張了張嘴,那清冷絕豔的少年就被另一人拽了過去,那玄衣冷峻的少年冷冰冰地橫她一眼,只一眼,就叫她遍體身寒,如墮冰窖。
少年琅琅如碎玉的微啞嗓音卻道:“別碰她,只管帶路。”
帶路?帶什麼路?
平生第一次見到如此出眾的少年,還一次就是兩位,讓春香腦子都完全成了漿糊,根本不能運轉。
少年見她這副呆呆傻傻的樣子,不耐地皺起眉,乾脆不再理會她,護著旁邊的那月白少年,小心地直接進了青樓。
春香痴痴地望著二人的背影,跟丟了魂似的,只覺人生中忽然開啟了一扇新的世界大門。
那月白少年,自是喬裝打扮後的沈箬,看著兒子跟防狼似的,護在自己身邊,不由好笑:“我這又不是第一次來了,你至於這麼緊張嗎?”
少年全然放鬆不下來,時時警惕著周圍,聽到娘不以為然的問話,更是萬分正經而認真地回道:“這是自然,會來青樓的人,都是剋制不住自己慾望的人,誰知道他們會做出什麼來?況且娘你還用真容來這裡,更不是引人犯罪?”
沈箬嘴角抽了下,曲指彈了下兒子的額頭:“有你這麼形容你孃的嗎?”
這時,一旁有人吞吞吐吐道:“那個,咱這是青樓,不是楚風館,二位爺是不是來錯地方了?”
沈箬看著那老鴇打扮的女人,默了:“……”
沈修麟卻是既不承認,也沒否認,直接丟了一錠金子過去:“少廢話,開間廂房,我二人有用。”
這開青樓的,哪有跟錢過不去的,媽媽桑接過那錠金子後,頓時喜笑眉開的:“好勒,兩位爺快跟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