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上,正下著小雨,道路泥濘,一輛馬車歪歪斜斜地慢慢駛來。
車內,燃著炭火,驅趕走了春雨料峭的苦寒。
“這藥一日三次,每次兩粒。”
男子捧著熱茶,吸了吸鼻子,滿眼感動地看著坐在他對面的冷美人:“仙子,你人真好。”
美人正哄著懷裡的孩子,壓根不再搭理他。
他不禁再次好奇地看向那個孩子:“這是……”
“不認識。”美人冷冷地說,“我醒來時,就跟我躺在一個棺材裡了。”
“……”不愧是仙人,睡覺的地方都很奇特,“所以,這真不是您的孩子?”
“不是。”清凌凌的嗓音,答得非常斬釘截鐵。
“那真是太好了。”他忍不住揚起笑,將身一探,雙手捧起美人一隻手,義正言辭道,“仙子放心,我會陪你一起找到這孩子的父母的。”
“不用,你只要告訴我一些事就夠了。”
那細若青蔥的手被毫不留情地抽走,男子尤覺可惜地盯了好一會兒,才高聲道:“仙子儘管問,切勿跟在下客氣,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對了,在下金元寶,仙子喚我寶寶即可,不必生疏。”
“……金公子,我想詢問關於景王的事,你可否知道一二。”
男子一愣:“仙子想知道攝政王的事?這是為何?”
“攝政王!?”
“仙子不知嗎?也是,您是天上的仙子,不清楚凡間的事也是正常。”
對方非常自覺地給她找好了藉口,也不再多問,便解釋道,“差不多是七八年前吧,景王叛亂,被皇上當場斬殺,但皇上念其舊情,終究還是饒了景王一命。”
“後來夜郎國犯亂我朝,一度有亡國之危,好在景王代皇上出征,力挽狂瀾,在鄴城一役中,成功殺死夜郎王,解決了這場危機,景王也因此恢復了身份。”
“不過,這些年,皇上身體抱恙,膝下又無能倚重的皇子,便將政權多數交於景王。”
得知這七年來,蕭琛過得還好,她的心也放下了大半,不過心中也有種怪怪的感覺。
果然,這世間從來都不是沒了誰便不行的。
想到這,她此前為了回到這裡,花費了那麼多功夫,到顯得有些自作多情了。
“仙子?仙子?”
男人輕聲地呼喚,讓她回過神來,淡淡瞥他一眼:“我不是什麼仙子,叫我沈箬就行。”
“沈箬!?”
但讓她沒想到,男人的反應異常的激動,她變得有些莫名其妙:“這個名字有什麼問題嗎?”
“不不!當然沒問題,只是沒想到仙子居然會跟那位攝政王妃同名……”
他正訕笑著說,忽然反應過來什麼似的,神色驟然一變,從懷中拿出一尊玉像,便放到沈箬臉邊,進行比對。
他不停左右看來看去,越看神色越驚恐,“你你你……”
沈箬本就沒有隱瞞之心,見對方察覺出來了,便直言道:“你猜的不錯,我就是你想的那個沈箬。”
“可可可你不是……不是死了……嗎?難道也是跟景王當初一樣,假死的?可是可是,為何你現在看著還不過十六歲的模樣?難道傳言是真的?”
比起對方的驚疑萬分,沈箬就顯得淡定的過分了:“問題太多了,總之你知道我沒死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