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箬差點一個後肩摔就使出來了。
她好不容易控制住自己,才僵硬地把頭轉過去,對方是個鬍子拉碴的大叔,不認識,她糾結了下措辭,選了個安全的詞彙,問:“有事?”
一記無情鐵掌就朝她腦門拍了下來:“臭小子,怎麼跟你爹說話的?”
這一掌,差點把她趕時間,馬虎貼上的人皮給打掉了,她忙撓了撓臉,實則是把鬆動的部位給按了回去。
當初在夜郎王宮,使用了太多次易容術,把她的原材料都快用完了,這次也沒來得及進行補貨,只能暫時用些假冒偽劣品了。
希望這張臉皮結實些,可千萬別在關鍵時候掉了。
不過事實證明,人還是不要隨便給自己立fag的好,容易應驗。
她又摸了摸感覺被打出輕微腦震盪的腦袋,換了個更好的措辭:“爹,有事?”
老漢看著無語了片刻,才拽起沈箬的衣領,嗓門很大地說道:“你這臭小子,肯定是又想偷懶不幹活,王上的藥我已經熬好了,快去給王上送去,當心遲了,軍法處置,我可不給你求情。”
沈箬接過老漢端給她的藥盅時,還有一點懵,又被往前推了幾步,老漢叮囑:“趕緊的,王上如今脾氣可不好。”
他脾氣有好過嗎?
沈箬心裡吐槽了句,還是順著老漢的話,去送藥了……才不會呢,她巴不得他趕緊死,正當她想把手裡的藥隨手扔掉時,忽然動作又停頓了一下。
她揭開藥盅,一股撲鼻的腥臭味差點沒把她當場昏厥過去,這什麼味兒啊,沒見過這麼臭的中藥,簡直比夏天發酵過的旱廁還臭。
不過作為醫生,她還是很快反應過來,這藥裡大概都有些什麼成分,蜈蚣、蟾蜍、何首烏、七星蓮……
其中還隱隱夾雜著一絲血腥味,就是不知這是什麼血了。
沈箬眯了眯眸子,從空間裡取出了一大包砒霜,一點都不心疼地全部倒了進去,隨手從地上撿起一根樹枝,就往裡面攪啊攪,本來就比較粘稠的藥液,瞬間變成了芝麻糊一樣的東西,黑紅黑紅的,看著就有點噁心。
她看著這個成品,後知後覺地想,好像倒多了一點。
算了,愛吃不吃吧,說不定人家就好這口呢。
手裡的木棍一丟,她完全沒有半點心理負擔往營地裡最大最豪華的帳篷走去。
“這是王上今日的藥,給。”
她把藥盅遞給守衛,卻不想他竟然說,“你送進去吧。”
“……”這怎麼不按套路來,就這麼隨隨便便讓個下等士兵靠近王上的嗎?都不怕有刺客的嗎?
沈箬視死如歸地看了眼手裡的藥,想著要不要找個藉口溜掉,營帳裡卻傳出聲音,似乎夾雜著痛苦:“進來。”
兩名守衛瞬間眼睛瞪得像銅鈴,虎視眈眈地看她,沈箬嘴角一抽,走進了帳篷裡。
“王,您的藥……”
她話還沒說完,手上的東西一空,她就傻睜著眼,看著對方看也不看地就把那個藥囫圇吞棗地嚥了下去。
而此時,她也發現了對方的不對勁,他臉上出現了好幾道黑色的圖紋,看著奇怪而詭異,雙目赤紅髮亮,不時喉嚨裡還發出些古怪的如野獸般的咕嚕低吼。
她猶豫了一下,問:“王,您沒事吧?”
可是,她這一出聲,卻讓對方注意到了她,那咕嚕聲越發響亮。
沈箬察覺不好,毫不猶豫地轉身就要逃,卻被一把抓住了肩,那手如鐵爪般,堅硬強悍,不僅抓得她逃脫不得,更是輕鬆就捏碎了她的肩骨:“唔——”
一滴冷汗瞬間從她額上流下,她見躲不掉了,順勢旋身,一個飛身踢踹在了對方的胸膛上,卻跟踹在鐵板上一般,巨大的力道,反倒折斷了她的踝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