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雲壓城城欲摧,滿城盡是蕭索與破敗。
殘破的將軍府內,
“這已經是第十日了,城裡的糧食都已經吃光了,無論是百姓還是將士,都已經餓得沒力氣了,不用等敵軍攻城,我們便先喪失戰鬥能力了。”
“凌副將,你現在說這個有什麼用?我們難道不知道情況危急嗎?可派出去的人,全都被夜郎國抓住,當場斬殺,還特意掛在戰旗帆上,以此嘲弄我們,甚至連信鴿都傳不出去,根本等不來援軍,你說再多,也不過是平添焦慮罷了。”
“那我們現在就只有等死了嗎?”
“呸呸呸!你少擾亂軍心,如今皇上在此,定會帶領我們打贏這場仗的。”
一眾將士皆用期待的目光看向正前方,模樣清俊貴氣的男子坐於矮案前,身披銀盔鐵甲,眉宇冷凝,自有一股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沉靜肅殺之氣,叫人一見便忍不住心生崇敬依賴之情。
底下的人吵成一片,也未能打擾到他,只細細研究著手中的軍機圖,察覺到數道依盼的目光,他才緩緩抬起眼,冷聲問:“寧頤公主醒了嗎?”
眾將士一愣,這位寧頤公主也是位奇女子,他們雖常年駐紮邊塞要地,但也時有聽聞這位公主的傳言,不曾想,這位公主更是藝高人膽大,支身獨闖夜郎國都,竟是真把皇上給救了出來,能常人不能為之事。
當兵參軍的,大多都是些大老粗,也不會想那些彎彎繞繞,佩服一個人那都是打心裡佩服的。
聽皇上在如此嚴肅的軍事議會上,問這種問題,也沒覺得有什麼問題,老老實實回答:“聽梅先生說,公主身體受損嚴重,不過公主自愈力很強,只要讓公主好好躺著休養,等該醒的時候,自然會醒的。”
“你這不是廢話嗎?難怪連區區彈丸小國的夜郎也抵擋不住。”
凌副將是鎮守鄴城的石虎將軍的副官,鄴城第一次淪陷時,石虎將軍陣亡,他這個副將到是僥倖重傷逃脫了,聽同僚這麼說他,老臉霎時紅成了猴屁股。<能怪我嗎?你又不是不知道夜郎有多邪乎。這麼算來,還是寧頤公主厲害,單槍匹馬就在夜郎闖入闖出,還能全身而退,說不定公主醒了,就能拯救我們鄴城了……”
小兵闖進來,稟告:“皇上,寧頤公主請見。”
凌副將忍不住嘀咕一聲:“難不成我還有當預言家的天賦?”
待沈箬走進來時,就察覺到屋內無數道目光朝她投來,皆是好奇的打量,竟是沒有感覺到惡意,或是輕蔑,到是讓她有些意外。
不過她也沒有多想,就直言道:“情況我都從梅弄雪那知道了,我能弄來糧食。”
“真的!?”
屋內那群虎背熊腰的將士瞬間眼冒綠光地看向沈箬,簡直就像下一秒她不拿出吃的,就把她吃了的架勢。
“咳咳!”上首的人敲了敲矮案,警告他們收斂一些,方才沉聲道,“此事,朕會與公主細聊,爾等都先出去。”
“皇上,此事可關乎這場戰役的成敗,您就讓我們留下吧,況且我對鄴城熟悉,你們有任何問題,也能找臣及時回答啊……”
在那冰冷威壓的目光中,凌副官敏銳地察覺到一抹殺氣,他機智地閉上了嘴,還順帶乖巧地關上了門。
只是關門的瞬間,透過那一絲縫隙,他似乎瞧見了什麼不該看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