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沈箬從眩暈中清醒過來,便先聞到了一股誘人的香味,定睛一看,才發現他們竟是來到了御膳房。
為了保證宮裡的貴人們時時刻刻都有膳食可用,便已是夜半時分,也依舊有可憐的打工御廚在輪值上著夜班,甚至不比白日清閒,人來人往,十分忙碌。
驟然出現在這種地方,沈箬都微微驚了一下,但很快她就發現這些人依舊忙活著自己的,像是根本沒看見她一樣。
她有些不敢確信地上前,在那些人面前晃了晃手,果然看不見她。
這時,有個小太監急著將弄好的菜餚端出去,卻在經過她時,正好腳一滑,連人帶碗都摔了出去。
他嚇得閉緊了眼,不是擔心自己會摔傷,而是想到自己打翻了菜,怕是小命難保了,想到這,便是一陣心如死灰。
沈箬見此,下意識伸出了手,卻沒想到她的手竟從對方的身體穿了過去。
“要死啦!這可是給九公主準備的人參燕窩羹,今天公主可是一天沒用膳,你還把羹打潑了,你這腦袋是不想要了是吧?”
負責御膳房的太監管事真是又氣又急,掐起小太監的耳朵就是用力一擰,“這事,我可保不住你,跟雜家去向公主請罪吧。”
“公公!我知錯了,饒我這一次吧!”
正當這大哭大鬧時,忽然有人喊:“等等,這羹還好好的呢,一點沒打潑。”
此話一出,兩人皆愣,回頭望去時,更是驚愕地眼睛都瞪大了,就在小太監摔跤的地方,穩穩立著一個精緻的小碗,裡面的羹粥還散發著熱氣,白氣騰騰,但總有種莫名的瘮得慌的感覺。
管事嚥了下口水,一巴掌糊在了小太監的後腦勺上:“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快把羹拿起,給九公主送去,要是遲了一點,當心你的腦袋。”
比起鬧鬼,顯然還是九公主更可怕些。
眾人都默契地忘掉了剛才那詭異的一幕,繼續各忙各的。
“我那徒弟,看來確實對你很上心啊,何不回到她身邊,也好過跟著我還要受餓。”
“可是師父不是還惦記著我,帶我到御膳房吃東西嗎?”沈箬裝著一副單純的模樣,隨手拿了根黃瓜,咬了一大口,“我進宮本來就是為了拜師,可不是想要什麼榮華富貴,師父你就別再考驗我的決心了。”
“你學玄術,不也是為了榮華富貴?”
“才不是呢,我要變得強大,讓以後跟我一樣的人,都不再受到欺負。”
道士顯然沒想到她會這麼說,一時間陷入了沉默,片刻後,他問道:“那曾經欺負過你的人呢?你要怎麼做?”
“那是我變強之後該想的事。”
畢竟之前的話,都是沈箬編的,她哪有什麼欺負她的人,只好隨口糊弄過去,“師父,你現在施展的是什麼招術啊?居然不僅能讓人看不見我們,還能從人的身上穿過去,太神奇了!師父你快教教我吧。”
道士定定地看了她良久:“好,我就教教你。”
他抓起沈箬的肩膀,兩人再度瞬身出了御膳房,便回到了他們相遇的那條河邊。
四周正是一片平地,明月高懸,皎皎如水。
“今日正好十五,修道之人可吸取月華之力,更快感悟到體內的靈氣,萬般玄術,不離其宗,皆是對靈氣的運用。”
“盤腿打坐,凝心靜氣,細細去感受本就存在你體內的那股力量。”
沈箬雖然沒想明白為啥連讓她拜師都不肯的道士,會突然教她修煉,不過技多不壓身,不學白不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