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箬掙了掙,沒掙開,也就放棄了,懶懶斜睨向身後的人:“太后會同意?”
之前宮裡就只有皇后一人,顯然是想先留下有蘇家血脈的皇嗣,可這幾番皇上發生事故,未免夜長夢多,太后都顧不上這麼多,直接決定廣撒網,先誕下皇孫再說。
蕭琛面色深沉道:“那便只能再用不能人道這個理由了。”
“噗——”
沈箬噴笑一聲,又覺得似乎有些不厚道,便把笑又忍了回去。
蕭琛幽幽的目光看過來:“我這都是為了誰啊?”
沈箬剛想道歉,門外忽然傳來敲門聲,紅玉小心翼翼的聲音傳來:“小姐,是你在說話嗎?”
沈箬一驚,忙把蕭琛推進了床榻裡,才佯裝睡意地朝門外喊道:“是我,我剛才夢到蕭琛了,可能說了些夢話吧,你不用在意,快去睡吧。”
“……小姐,要我進來陪陪你嗎?”
“不用不用!”
沈箬剛說完,發現自己答得有些急,便緩了聲道,“我不想人看到我現在狼狽的樣子,你去睡吧,我自己一個人靜靜就沒事了。”
“那,好吧。小姐,有任何問題都可以叫奴婢的,您不要一個人憋在心裡,也千萬別做傻事啊,你還有我和嬤嬤,還有小世子在呢。”
“嗯嗯,我不會的,安心去睡吧。”
門外的人影又站了一會兒,才遲疑地慢慢離開,沈箬這時才長舒了一口氣,就見躺在她床鋪裡的傢伙眼裡帶笑:“原來你還會想我想到做夢啊。”
沈箬白他一眼:“是啊,我做夢才會想你呢。”
擔心又露餡,她也不再跟他扯這些口水話,催促道,“趕緊離開吧,你的衣服應該也已經幹了。”
比起憂心的她,身為當事人的蕭琛卻是一點也不急,甚至還伸了個懶腰,懶懶散散道:“你的床可真舒服,我都不想起了。”
沈箬擰起眉:“你別鬧了,紅玉真的會起疑心的。”
想不明白這傢伙怎麼突然像小孩般任性起來了,她只得親自上手去拽他,卻反被他攬住腰,拽上了床,正砸在他胸膛上,木製的大床發出很刺耳的“吱呀”聲。
沈箬擔心又驚動了紅玉,僵得渾身不敢亂動,聲也不敢發一點,直到確認紅玉沒過來再察看,才鬆了一口氣。
結果抬眼就瞧見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反倒笑得很開心的樣子,叫她只覺得很是礙眼,抬手就狠狠掐了下他的兩邊臉頰:“你還好意思笑!”
蕭琛虛握住她的手:“你可小心些,這人皮面具可不怎麼結實,會變形的。”
沈箬沉默了一下:“你現在是蕭君則的模樣?”
“是啊,人皮面具更換會很麻煩,怎麼了嗎?”
“沒什麼,就是有一點微妙。”
蕭琛躺在柔軟的大床上,用手撫摸著靠在他胸膛上的沈箬如水微涼而柔順的長髮:“若是不出意外的話,從那一日起直至死亡,我都會用著大哥的臉活下去吧。”
又是一陣久久的沉默,沈箬伸出手,摸著他的臉:“無論你變成各種模樣,我都會愛著你。”
蕭琛沉沉地笑出聲來,胸腔處的共鳴震得沈箬耳膜有些癢:“這些話應該由我來說吧。”
“那真是抱歉,你遲了。”
沈箬鬥嘴從不服輸,享受了片刻寧靜的溫馨,她還是開口打破了這些,“不早了,你該回去了。”
“要是讓人看到當朝蕭帝從前弟媳的閨房裡走出去,可不太好。”
蕭琛繼續地輕撫著她的發:“等你睡著了,我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