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沈箬在庫房裡找到了些釘子錘子和鋸子,她直接把不用的長凳腿鋸了,一連得了十幾根“木板”後,便一手提著長梯,爬上了屋簷。
這昨日下了冰雹,融化了後,又結成了冰,一腳踩上去時,還挺滑腳。
她抱著幾根木板,打滑了幾次後,勉強找到平衡,慢慢靠近屋簷上那不大不小的破洞,便蹲下身,對著那洞仔細研究了一下後,開始工作。
一開始她還有些手生,甚至有幾次錘子還錘到了手指,但釘了幾塊木板後,效率就慢慢提上來了,甚至做得她都有些熱了。
正當她修補完四個破洞,就剩最後一個時,她剛想站起身,就見幾個鬼鬼祟祟的身影跑進了府內。
看著他們身上的深藍色太監服,她挑了下眉,從兜裡摸出個釘子,便朝其下甩了過去,正扎中最前頭一人的腳跟前,嚇得那傢伙“誒呦”大叫一聲,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誰!誰啊!竟敢偷襲本公公!”
清冷的聲兒裹挾著冬日的凜風呼嘯而來:“你闖進我的宅子,還問我是誰?”
只是這隻聞聲,不見人,莫不是大白天的有鬼?
“你你你在哪兒!?”那小太監快被自己的猜測嚇哭了。
“嘖,膽子這麼小就別學人做賊啊。”
“喜喜喜公公,這聲兒好像是從上邊傳來的,就在那邊。”
隨著這手一指,來的兩名太監和兩名侍衛都齊齊望了過去,就見那屋簷上,月白色的長裙飄揚,墨髮如花,那玉質般精緻的容顏更是美得驚心動魄,仿若神妃仙子墜入了凡間般,迷得那幾人差點都忘了呼吸。
沈箬見他們反應,皺了下眉,才想起自己沒遮住容顏,便從空間取出面具戴上,冷聲問道:“你們來到底所為何事?”
這透心涼般的聲音,頓時讓幾人回神,被叫作喜公公的太監忙答覆:“奴才是坤寧宮裡的人,奉榮親王妃之命,特來請沈姑娘您進宮給皇后娘娘看病。”
沈箬想也沒想,就直言道:“不去。”
喜公公一愣,他如今在坤寧宮當差,誰人見了他不得點頭哈腰,對他恭恭敬敬的,這般無禮的態度,那還真是頭一遭。
若是旁人,他早就大聲呵斥大膽,讓手底下的侍衛直接動手了,可想著方才見著的那張臉,他心下意動,舔著臉笑道:“沈姑娘,這可是榮親王妃的命令,那也就是皇后娘娘的命令,您這若是違抗旨意,怕是不好吧。”
“有什麼不好?我連皇上的不怕,還怕皇后?走走走!不要誤我清閒,皇后的病,讓太醫去治不就好了。”
沈箬趕狗般不耐得揮揮手,她如今這般身份,誰知道叫她進宮會不會變成鴻門宴,再則她也不想再與宮裡扯上關係,麻煩。
喜公公見此,只得好聲好氣地勸:“沈姑娘,皇后娘娘自上次受了驚嚇,身體就一直不大好,最近溫度驟降,更是纏綿病榻,所有太醫都看過了,都沒法子,這才不得不叨擾到您。皇后乃是一國之母,她若是有個意外,怕是會對國運有損吶。”
沈箬雖然請梅弄雪那個神棍幫過幾次忙,但對於這些神神叨叨的事情還是敬而遠之,她不以為然道:“總之,不去,御醫不行,那就去找民間的神醫。要是王妃怪罪下來,就說我失去愛人,一蹶不振,為了不耽誤皇后病情,只得推辭。”
您這大冬天的,還有閒心站屋簷上吹冷風,可真是一點不像一蹶不振的樣子。
喜公公差點沒忍住吐槽出來,最後他只能拿出最後的殺手鐧道:“沈姑娘,你就算不為自己,也要為小世子著想啊。您若是替皇后娘娘治好了病,您身上的那些罪責不就能減輕一些,說不定還能為小世子將來謀個一官半職,總好過一輩子待在這一方小宅子裡,鬱鬱而終啊。”
想到麟兒如今這般勤奮的模樣,以及他看的那些什麼《策論》《衡謀》之類的書,難說他想涉足朝壇,雖說如今的皇帝是麟兒他爹,但這不是沒人知道嗎?況且兩人還得避嫌,免得叫人看出破綻來。